第二十五回重恩厚义雪地取花痴念魂醉洞中离别 (第3/5页)

人满脸笑容，你推我搡，恩Ai如昨，满心羡慕，起身告辞，还未出门，又被琵琶nV喝住。

    「幸好你果真来了，有几株已经萎了，你拿着这个，」琵琶nV手中攥着一簇花：「这是我和相公要感谢你的，一定要收下……」

    莫忆卿呆望了他半晌，将花推回：「用不到这些了，」趁着喧闹声回到酒楼。

    六将见城中大小事井井有条，正式与翳香作别。

    「你真的打算回南程县？」孙自在问莫忆卿。

    莫忆卿反问：「难道你不想家吗？」

    孙自在想了半天，道：「家？不就是房吗？房在这里，我家就在这里，」跺着脚又盯着莫忆卿的脸看了片刻，劝道：「看你的样子，不一定是真心想回南程的。」

    莫忆卿低头，凝望在孙自在鞋底起舞的飞尘，慌乱不知所措。河JiNg走上前，小声问：「你真的打算离开我们？」

    莫忆卿犹豫点头。

    河JiNg读出他的心事，朱唇紧闭，安静退下，再不提此事。

    翳香见鬼妹沉着脸，叹气对莫忆卿道：「既然你执意要走，我遣两名护卫送你出山，只是走了以後……你与我们YyAn相隔，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莫忆卿深深行礼。翳香招呼两名侍卫上前，吩咐护送莫忆卿出山。

    众人盘查包裹细软，清点翳香所赠之物，走出酒楼。翳香拉着莫忆卿的手，留恋不舍：「我应亲自送你出城，但眼下要回去云英g0ng等待新人入城，仅能行到这里了。」

    莫忆卿作揖，松开翳香的手，在周围人的簇拥中走向城门。婆婆等人在前面走，莫忆卿边走边回头，看着翳香娇弱的身躯轮廓逐渐变远，如落败的斗J，眼中满是众人的鞋和K。到了城门口，稻草人已换成英姿飒爽的兵将。

    众人突然齐整整停下脚步。莫忆卿知道那海棠钟又响了，自己却听不到，滃灵山不是属於自己。

    「Si鬼进城，诸人回避，」一兵指着丢丢对莫忆卿道：「Si鬼们不能见这个活物，否则他们的魂魄不能顺利进城，快把它藏好。」

    莫忆卿不知其所云，迷失过去。

    「是有新的鬼魂要进城来了，没见这娥皇城里没有狗猫吗，」花魂拽了拽莫忆卿：「丢丢会被Si鬼吓到，快把它藏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四下找着，见墙後面有个竹筐，问兵将道：「藏那边可行？」

    兵将点头，扯着还在发愣的莫忆卿将丢丢牵到墙後，扣上筐，捡起两块大石头压在上面。丢丢见再次被困，奋力挣扎。二人唬了它半天，回到门前。众人已站成两排，迎接从城门口鱼贯而入的一队白衣的nV人。他们手上系着绳子，一个连一个，目光麻木，由扛着一丈高的招引白帆，举火把引着光明之路的兵将带着缓慢前行。

    那些nV人煞白的脸上毫无血sE，有的瘸腿，有的摇晃，诈屍一般。莫忆卿吓到腿软，孙自在结结巴巴：「鬼……鬼……」花魂见他们这幅模样，扮了个鬼脸嘲笑道：「这城里除了你二人，哪个又不是鬼？」

    莫忆卿直直腰板，才觉双脚着地，问：「他们来这里做什麽？」

    花魂道：「这些都是娥皇城刚收下的Si鬼魂魄，需要先放置於云英g0ng内，四十九日後由nV主慈悲做法超生才能恢复人形，然後会在城中安住，再度一生。」说罢，双手托莲。

    莫忆卿抬头看那些nV鬼，一张脸庞似曾相识地闪过。

    「那是……」莫忆卿支支吾吾：「绿萼……」

    那双眼无神，脖颈带着许多伤痕的白衣少nV，正是在正清观自刎的绿萼。

    莫忆卿正要大喊，被河JiNg一把扯住：「你若叫醒了他，他立刻化作飞灰，Si无葬身之地，再不能超生。」

    莫忆卿看着绿珠走远，心想见了绿萼，玉儿的魂魄岂不是也快到了？不由由悲转喜。

    「可以了，多谢诸位，」兵将等那行人走远，对众人作揖。

    莫忆卿咂舌，牵上丢丢，往城外走。在城门口，别了孙自在婆婆等人，坐上备好的马车，吱吱呀呀地往草原行去，掀开帘子，朝娥皇城回望：石墙万丈，旗幡鳞集，城楼兵将，甲胄锋芒，翘首以盼，渺渺茫茫，草原上迷雾乍起，将娥皇城拢得如云中仙城，海中蓬莱。莫忆卿在这亦真亦幻的境界中闭上眼，历经百转千回，如释重负呼了口气。

    过了半日马车行到山脚。车夫与众人作别，晃晃荡荡回娥皇城复命。

    众人翻过一座小山，入了迷谷。莫忆卿向六将抱拳鞠躬：「忆卿此生最难忘之时，便是在这迷谷与众位一起的时光，」眼神飞快地从鬼妹脸上划过，叹口气道：「只是离家久了，思乡情浓，不得以与众位作别，以求他日再见。」

    「这就走了？现在？」川灵道：「不如再歇半日，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莫忆卿提提丢丢的绳子：「趁天sE尚早，早启程，好让这两位云英g0ng的官差早些回去复命。」说罢，钻进木屋。六将愁在心头，无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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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忆卿拎着包袱细软，背後cHa着木剑，又走出木屋，招呼早在院中等候的兵将，走到小桥前，再与六将作别，低头往前走。丢丢趴在鬼妹脚边。莫忆卿慌张之中，使劲拉扯，抬头拾到那无法言语的表情与失落的眼神，连喘气都难，急与兵将走上小桥，闻得奔流起劲的溪水声，跑进熟悉的林子，往山上去了，一路上灰溜溜连走带跑，确定见不到六人的脸庞才敢回头，见无人挽留，愈加失落。

    一行人无心交谈，你一言我一语。雾气愈发淡薄，似乎散尽，一阵风却又聚集起厚重的一团，将树林染润。莫忆卿对这一切如此熟悉，再无刚来时幽幻怪诧之感。丢丢嗅着地上的Sh草，走得安静。莫忆卿心中哼笑道，恐怕只要是能练秘籍的人，鬼妹都要百般示好吧，他心中只有秘籍。

    莫忆卿心中磊起巨石，累累坠坠，脚步放慢，闻得一阵流水声，失魂问：「这是什麽声音？」

    兵将答道：「是逍遥湖的水声。」

    神思翩然，逍遥湖边有美得不可言喻的荻花丛，渚洲练剑，淋漓畅快，在溪边接过帕子，这感觉隐隐存留心底。

    光线越发昏暗，抬头一看，不知道哪位神仙拉起了万丈水墨长卷，铺天盖地将一切裹得结实。墨滴错落晕染，深浅不一地映画在叠叠山水之上。飞沙走石，树影婆娑。未出十步，看到远方一道白光，劈透山林，而後一声惊雷巨响，从远方轰隆而来，撕裂Y空，划过头顶，悠长奔涌而去，滚滚之声久久不绝。

    断线玉珠一个皆一个地从天而降，滴答在周围树叶上，叶子欢快得颤动摇摆。

    「山里的天气越来越奇怪了，刚才还晴着，」兵将未带雨具，加紧脚步。

    电闪，雷鸣，雨潇。兵将不停道歉。莫忆卿感慨这雨来得正及时，清凉浇头，袭遍全身。逍遥湖的水声由譁啦雨声代替，三人又爬坡，不久眼帘映入那条等待已久的沙石小路。

    认出下山的路，莫忆卿内心忽然升起巨大的恐慌，包裹在手中，要被捻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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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将躲在树下，指着下面道：「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出山了，记住千万不要回头，」继续道：「我们不能送你了，也不能踏上这条路。我们出山，这条命就没了。」

    莫忆卿道：「谢谢二位官爷，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