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重恩厚义雪地取花痴念魂醉洞中离别 (第4/5页)

送了，雨太大，早些回去吧。」

    「切记，这条路要一走到底，就算有人千呼万唤也不能回头，否则前功尽弃，出不得山。虎狼不敢上这条路，英雄放心走即可。」

    莫忆卿想起什麽，只怕兵将走了问不出来，大叫道：「下了山去，我若想起这里，还能回来吗？」

    兵将彼此看看，笑道：「当然可以，只要能找到这路。」

    「如何找得到这路？」

    「若是有人还想见你，自会有路引你上来。」兵将又祝福一遍，欣然回城复命去了。

    莫忆卿顶着愈发激烈的雨，想到恍若隔世的南程的家，纵然身上Sh透冰凉，心中依然升起一GU暖意，无奈鞋底的淤泥沉重，脚步渐渐放缓，迷迷糊糊未走出一里。

    那迷雾的沙石小路弯曲着通往山下。他知再走下去，要离开滃灵山，怅然若失蹒跚而行，双腿颤抖，停了下来，站在雾气中间小声道：「这一走，不知道还回不回得来了……」雨水流在脸上，却流不进空空如也的心里，将身後木剑取下来端在手里。上面的迷谷，依然清晰，想起婆婆的话：「最恨的莫不是最在意的，」深吁口气，蹲在小路上，霎时被雨雾包裹。

    迷雾扭曲，怪异幻形，他终於想通，自己不过在赌气罢了，起身叹道：「若真的下山，再回不到这里，岂不是要後悔？」倏忽转身，一阵大风迎面呼啸而来，卷着雾气，混着沙石。树木吹得枝叶相错，纷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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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丢被风和雨吹打惊呆，连连哀叫。莫忆卿钻进树丛，按着丢丢躲在树g後面，呆了半晌，风声渐弱，雾气骤散，转头看看下山的路，掉头往山上跑。那路b来时长了许多，跑到气喘吁吁，方看见与兵将作别之处，他的身影渐渐明朗。

    他的明眸在伞缘坠落的雨线中闪动，右手轻拨鬓丝，见一人一狗两只落汤J跑了回来，又Ai又恨，又气又怜。

    莫忆卿窜到鬼妹跟前，怜惜道：「我不想走了，」接过伞，慢慢踱步。

    鬼妹一阵心酸，只见莫忆卿一板正经的表情，眉间愁云渐稀。

    走回迷谷，天也晴朗。莫忆卿收了伞，拉起鬼妹的手，愧不能语，只向迷谷众人连连作揖。众人大笑，只说：「回来就好。」

    逍遥湖气势磅礴，林中万物生气蓬B0，呼x1日月天地之灵气。山魄顶着太yAn，站在竹排上，挽着袖子用竹竿戳鱼。物神与花魂成双出现在众人眼前，让莫忆卿深感欣慰。他与川灵借书习字，与物神练剑切磋，帮山魄拢土载花，找花魂河JiNg打趣磨牙。他与鬼妹漫步逍遥湖畔，期望这样的时刻，与滃灵山的千年山万年水一样，永世不变。

    滃灵山忽晴忽暗，一月中仿佛孕育出四季，月初Y雨绵绵，月中YAnyAn高照，月底骤冷，飘然下雪。

    莫忆卿脚蹬绒靴，天蒙蒙亮出门，一路上呼着手，看依稀下落的雪花不舍落地，懒洋洋磊在依然鲜YAn明亮的绿叶上，加快脚步，踩着坑坑洼洼往娥皇城走去。

    物神看着外面的雪花出神，喝杯热茶，也出了门，走到鬼妹院子里，见他正在院子里蹲着理花草，雪花落在乌黑头发上，怔了半晌，推门而入，道：「我想对你说说最近发生的事，认个错。」

    鬼妹咧嘴，笑着打量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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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很久，本打算离开迷谷，回自己的地方去。可我……」

    鬼妹听罢，沉起脸来。

    物神悔恨不已：「我舍不得。你们是我的姐妹兄弟。在娥皇城里，我中了魔障，打了他，抢他的剑，还答应做庄将军的内应。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回到迷谷，我的心有所平静，但是我想不通为何鬼迷心窍，铸成大错，你怎麽惩罚我都不为过。」

    鬼妹明白物神的愤冤由来已久，於混乱的城中爆发，再多的纠葛恩怨，都已成为过去，不必放在心上。

    「莫忆卿那边，我已经认了错，这次是对你的，」物神站起身，对鬼妹作揖，见鬼妹不再追究，才将手放下。

    花魂冲进门道：「那个傻子又不见了。」

    物神起身道：「我去找他。」被鬼妹拦下。他知道，莫忆卿言之凿凿许诺，绝不离开。三人一起不慌不忙地等，直到太yAn落山，草地树枝紧裹银装，万紫千红收敛成一片灰暗雪白，听门外篱笆门响，推门见莫忆卿背着小包裹，脸sE青紫地跑进门，跺着脚道：「外面可冷了，一夜就到冬天了。」

    「你去哪了？能不能别总让人担心了？」花魂道。

    莫忆卿回头笑笑，将外罩脱了挂在墙边，拎着包裹道：「就这一次，我想早些回来，谁知下雪，山上路难走，那山谷在一个幽僻处，着实难寻。」说着将包裹打开，放在桌上。

    众人眼前多了六簇五sE芬芳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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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谷里没有这样的花，」河JiNg拿起一簇来看看，嗅道：「这里哪里的？」

    莫忆卿拿起一簇簇，递给六将：「是娥皇城那边的，我担心这场雪过後，这些花就要颓了，来不及告诉大家，匆匆而别。」

    「跑这麽远就为了摘这几支花？」花魂将一簇交给物神。物神拿在手里，笑了一下，交到鬼妹手中。

    莫忆卿道：「我想早点练了秘籍之功。」

    「想通了？」花魂惊喜道：「这东西若是放在外面，多少人抢得头破血流呢。跟你在一起时间久了，我想法愈发怪异了，仿佛那秘籍不是好东西了。」

    河JiNg笑声朗朗，莫忆卿同他一起笑了一阵，其实无什麽好笑却停不住。其他人见状也莫名其妙地捧腹不止。

    川灵院中摆宴，各人端着满满酒杯，轮番敬酒。

    物神问：「练那秘籍，需得个安静之处，小妹你选了哪里？」

    鬼妹俏皮，指指不远处山上。

    山魄看了一眼，道：「我也曾在那里练功，风水极佳，是个幽静地方，」说着端起自己的酒杯，对着莫忆卿道：「有些日子见不到你了，先饮了这杯酒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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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忆卿一杯接一杯喝了许多，头晕眼花，听到这句，忽感忧郁，问道：「你们不与我一起麽？」

    川灵笑道：「我们都去不得。秘籍要你一个人静静T会，成与败都是你自己的事。」

    莫忆卿接过河JiNg倒满的一杯，稀里糊涂灌了下去，不知不觉，自由自在，心满意足醉倒。

    第二日，众人浓装YAn饰等在竹篱前，看着鬼妹与莫忆卿收拾好了出来，寒暄几回，目送二人蹬上竹桥，走进山林。

    那些人的脸庞渐渐被浓密的树枝拨乱覆盖，成了他脑中的印象。他跟着鬼妹丢丢走到一个林荫覆盖的洞口，攥紧衣服。

    鬼妹拨开乱藤杂草，指指洞里。莫忆卿狠了狠心，却连半步也迈不出。

    「不知怎的，」莫忆卿摇头：「我心里很慌，还是不想去。」转念一想，若是及早练成，也不会拖到今日，若要再拖，更会埋怨自己，鼓嘴瞪眼往洞里钻。

    里面是间g净的小屋，墙壁光滑，顶上有一圆洞，从中而来的一缕yAn光，S在石床的竹席之上。从外面飘进的清晰花草香，让莫忆卿的恐惧骤然消散。他盘腿坐於石床，见丢丢歪着头好奇，也将头歪着，笑道：「你要听鬼妹的话。」

    鬼妹将怀中秘籍cH0U出来塞到莫忆卿手中，朝他笑笑，指指那缕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