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亡灵堡垒（9） (第2/2页)

假的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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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後发生了什麽，我不太清楚。

    头一次有这种感觉，怔在原地，思绪过於纷杂，无法言语，恍惚中，只记得周遭屍鬼的SaO动似已不复存在，而慧抱起了恍惚的我，带我飞跃至悬浮洲的镜钥所在处。它位於中层甲板的明亮地带，是个船舰专用的蓄水槽。

    影在那等着，兴许是把妖力都给了慧的缘故，脸sE较平常要苍白些。他本紧锁着的眉头在看到我们俩的身影後瞬间抒展开来。慧将我放下，随即启动镜钥。

    头也不回，我们离开了悬浮洲，终於返至熟悉的影海森林。

    鼻腔萦绕森林清新的气味、手脚触及泥土与青草之时，我才渐渐恢复了神智，并意识到自己右臂上那状似母亲的屍鬼造成的伤，其痛楚之剧烈，我几乎又要晕厥过去。

    「我们得带她回里京去，影。」我听见慧说，「你知道的，这伤过重，你我的妖力都不适用於治癒。」

    「不行。」影立刻反驳，「我们没时间再在里京耗，加上我如今力量不足，你又有排斥反应一一」

    「......你怎麽知道我有排斥反应？」

    「刚才在悬浮洲，你抱着她回来的时候表情不对劲。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原躺着，这会倏地撑起身子，努力使思绪清晰，望向盘腿坐在我身T两侧的Si神和赤狐少年：「什麽排斥反应？慧有什麽排斥反应一一唔......」

    手臂一阵剧痛，更多鲜血涌出，我又无力地向後躺倒至地面，急促喘息。

    「苍穹，」慧沉声说，俯视我，眼神流露罕见的严厉。「你别动。」

    影因为方才脱了衣服给我紧急止血而lU0着上身。他看着我，说：「我传输过去的妖力X质和慧的不同。Si神是从虚无中具形化的非人之物，慧那类则是从实际存在的生命，x1收力量妖化而成。X质不同的妖力会在T内产生排斥反应，严重的话，会导致Si亡。」

    慧见我脸上的神情，笑了，「我目前没事啦，影总是喜欢夸大事实。」

    可此刻，我同时瞥见了影凝视慧的眼神。那幽深而不常显露感情的血红sE眸子里，有着晦暗的什麽一一忧伤、焦虑、甚至怜Ai。

    那让我相信，他珍视着他，他们确实是彼此深厚的羁绊。

    他们对彼此诚实。那我呢？我旋即想起记忆回溯提醒我的事实。眼前这两人一直隐瞒的真相。

    「慧，记得我问过你的吗？」我低声问，嗓音因忍受着疼痛而颤抖，「关於我身上Si神纹章的事。」

    慧神情一僵，瞥向影，又叹口气。「现在先别说这个，好吗？你的伤要紧啊，我们得想想要去一一」

    「不必了。」我打断他，「不必跟我解释契约的事。我都看见了，在记忆碎片里，那天清晨，我母亲和你们的对话。」

    影和慧瞪大眼望向我，脸上皆浮现前所未有的震惊。

    良久，影首先恢复镇定，冷静道：「可是这些理应不会出现在你的记忆中。你不会知道这些。」

    「对，所以我一直在想，这些我的记忆里究竟混入了谁的视角，那个人看见这些我当时并未看见的事件。」即便疼痛仍烧灼着，我的呼x1渐趋平缓，「总之，关於这个契约，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想知道你还剩多久可活？」影问。

    「不，」我说，「我不是很在乎那个。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是否与母亲有过约定，陪伴保护我直到我Si去，而在这过程中，必须一直佯装毫不知情？」

    他们看着我，久久不语。最後的最後，慧回答了我。「是。」

    我吁出一口气，闭上双眼，笑了。

    「苍穹？」慧的语气有些胆战心惊。

    「......谢谢。」我仍闭着眼，说：「谢谢你们。」

    半晌沉默。林子里，阵阵挟带草香的微风抚过，带走了些我原有的什麽。不安。困惑。恐惧。

    也捎来了宽慰和信任感，对於这两人。他们确实在乎我，也重视与我母亲的约定。

    影忽然开口，「我们去寂界吧。」

    慧怔怔地抬首看他。「什麽？」

    「目前的最佳选项。是预言里记忆碎片可能存在的地点，我也能在那里修复妖力和镰刀，最重要的是，月一一他是众所皆知，专长治癒的Si神。」影低声道，「效率而言，那里最好。」

    「可是，」慧似是不敢置信，「你痛恨那地方，也痛恨月啊，已经几百年没回去了。」

    影耸耸肩，看了我一眼，後站起身。「慧，你来抱她。」

    迅捷地於重重林木间穿梭，两人带着我飞跃至寂界所属的镜钥之湖，正准备又一次启动镜钥时，影忽然顿住，瞥向湖旁一大块空旷的泥土地，神sE凝滞。

    「怎麽了？」我在慧怀中，因失血而有些晕眩，对着影问道。

    「.......不见了。」影喃喃道，我仰头，见慧也霎时眉头紧锁。「没事。走了。」

    他闭眼默想，湖表转瞬化为平滑镜面，我们随即一同坠入熟悉的冰冷与黑暗。

    没有发生异常，或时漩撕扯肢T的痛苦，过程十分顺利。森林的气味彻底消失、感到落地之时，我再度睁眼，缓撑起身T，环视周围。影慧在我身旁四处张望，脸上的讶异仅闪现数秒，便又迅速恢复镇静。

    我对两人古怪的反应感到心慌。「发生什麽事了？这里是寂界，没错吧？」

    「不是。」影平静地答，与慧一同站起身，「这地方不是寂界。」

    「什麽？」

    「看到湖不见的刹那，就该想到的。」慧喃喃道，「这下可有趣了。」

    我备感困惑，强忍臂上伤口令人麻痹的疼痛，问：「这里到底是什麽地方？」

    「这里是......非人世界中最神秘难解的未知之地，多重次元的宇宙。」慧说：

    「名字叫，二十二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