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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爵留下一封信感谢接待后就不辞而别了。

    这是个好消息，对安妮来说，她开心地早饭都多吃了两个鸡蛋。

    但对莱恩则不然。

    他不会放过她，看不到他，她心口更是发闷，眼皮跳的让她心烦，连带的脸色也很差。她这幅样子在安妮看在眼里，却有了不同的读解，

    “莱恩，你若是对他有意思，不妨就……试试？要是不封城，你可以带他去伦敦城走走，时髦些，约个会什么的。”安妮品她的餐后茶时又想劝莱恩。

    “你又忘了我是你嫂子了？都快做孩子妈了，别出这种傻主意，我不喜欢他，你也别接触他。”莱恩无奈笑了笑，点了安妮的额头，安妮吐吐舌头，还是给她介绍伦敦哪里可以约会，以后可以带塞巴斯蒂安去。气氛轻松下来，刚说到动物园新进了一些水族和爬虫，下人慌张的就来告之负责日常采购的男仆得病了。

    莱恩不让安妮涉险，安妮并不好劝，但在莱恩的再三说服下，她同意去给丈夫去信告之家中情况，并去安排宅内其他的人。

    莱恩相信伯爵不会让她被感染的，她主动去了佣人居住的地方。

    她见到了男仆的惨状，狭小的佣人房充斥着死亡的恶臭，短短一个晚上让这个成年男人折磨的不成人形，眼窝凹陷，面色蜡黄，汗水让他的头发拧在了一起，皮肤上起了成片的血疹，密密麻麻的，胳膊，脖子，脸，像是腐烂了。更可怖的是手指发黑坏死。这还是露在外面的，衣服内里不知道烂了多少。他不断地呕出血，他意识很不清楚了，床边的尿壶早就满了，他起身只能把猩红的呕吐物吐在地板和床上，这也是屋内恶臭的来源。

    不需要医生或者专业的知识，莱恩也知道男人的时间不多了。

    莱恩能做的就是能让男人走时留有一些体面。她擦干净了呕吐物，帮陷入昏迷的男人净面，换上毛巾。

    “莱恩jiejie，我会不会也死掉？像老阿尔一样。”是男仆住在一起的男孩，他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圆眼睛噙着泪水和恐惧，全身不住的颤抖。莱恩见过他几次，这个孩子来在这个宅子不久，和宅子里的那些势利眼不同，是个淳朴活泼的少年，总会很热情的帮她。

    莱恩看到他正在抓着手臂上的血疹，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他已经被感染了。

    她让男孩卧床休息，男孩早就开始发热了，再等不了多久他就会像男人一样呕血。现在这个情况医生早就不肯来了，莱恩想着外祖母留下的一些土方子她可以尝试下。

    “乔治，我会照顾你的，别放弃。”莱恩用她最温柔的语气去安抚男孩，男孩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松，一旁老阿尔在无意识之中发出的哼声，像是死神信徒黑鸦的叫声，听得让人心寒。

    又过没多久，老阿尔没了声响。莱恩用白布盖住他，找来了这两天接触过他的佣人，把他的遗体裹着拉到了门口等待收尸人带走处理。

    一路上，佣人们都有哀戚之情，他们看不起安妮和莱恩，但是彼此之间多年共事是有情谊的。再加上他们都居住在这宅子里，一个被传染，其他的人有症状是迟早的事。物伤其类，绝望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莱恩快被这种气氛闷到窒息，她不能让自己什么都不做。她逃去了厨房，煮好了药汤，给每个人分发下去。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乔治的病更重了，他止不住呕吐，开始他还会为弄脏莱恩的衣服道歉，但很快就陷入半昏迷，更无法摄入汤药。莱恩心疼不已，尽力照料这个男孩，傍晚时又有几个佣人倒下了，宅子里悲戚之声不绝。

    莱恩一直忙到了深夜，疲惫的她依旧用冷水擦身，把被呕吐物弄脏的衣服和鞋丢入火中。

    隔着门，她将现在的情况告诉安妮。她不让安妮看她，她怕身上带着瘟疫会传染给安妮和孩子。

    安妮也心惊胆颤了一整天，安慰了她几句，最后互道晚安。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伯爵没有来，但他的礼物留在了这里。

    在床上，莱恩才想起自己在伦敦城内的家人，就算有伯爵的保证，白天的画面不断出现在她眼前，她心如刀绞。

    午夜到了，钟声在空旷之中回荡。

    “放过他们吧。”莱恩凝视床顶的帷幔，她能感到伯爵就在这里。

    “我不能。”伯爵从房间的阴影中走出，他来到了莱恩的身边。

    “你不是个残忍的人，为什么要滥杀无辜？”莱恩坐起来，她揪着伯爵的袖子。

    “我又不是人。”伯爵笑道，他的手又找到了莱恩的脸，碰到她脸上的泪痕，便拭去了她落下的泪珠。他想亲莱恩，但莱恩往后一挪。

    “啊！”是那俩该死的环，这一整天的忙碌让她暂时忘掉了这东西的存在，但此刻加倍的刺激让她有了罪恶感，她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有快乐，她更想远离伯爵。

    “别哭。”伯爵把她逼入了床内，他的掌攀在了她的脖子上，他的拇指撑起她的下巴。他的吻从下巴开始最终落在了唇上，莱恩却不配合，她扭脸，奋力推开奥米尼斯。

    “人在死！就算你不是人，你也没有心吗？”她质问他。

    “我确实没有。”伯爵语气很淡，没有任何的情绪，他解开了他的衬衫，露出之下的洁白胸口，皮肤光滑，在月光下泛着月晕一样的光。

    “我的心早就死了。”他的食指指甲变得像是匕首一样锋利，对着胸膛一划，中央的皮rou裂开一道缝，很少的血顺着裂口流出。莱恩一声惊呼，他无知无感的将双手插入创口，用力向外一掰，随着咔的骨头断裂的声音，他的胸腔内部暴露了出来。

    内里几乎是空的，只有一颗干瘪的心，干枯，焦黑，小小的，没有跳动，只有随着伯爵的呼吸颤动。

    他轻抚上面一个小小的伤口，笑着说：“这是你昨天刺的，银器对我的心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如果这颗心还在跳的话，我已经死了，你就可以拯救整个伦敦了。”

    莱恩不知所措，伯爵拉起她的手，把那颗心取了出来，放入莱恩的掌心。

    那颗心很轻，很小，像只死去的小麻雀。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莱恩捧着那颗小心脏，她没有厌恶，只有悲伤，眼泪更不住流下。

    “我和魔鬼有个交易，他让我活着再见到你，代价就是我的心。”

    莱恩的眼泪流的更多了，扑簌簌的落入了掌心，滴在了那颗心上，那颗枯萎的心居然跳动了一下，同时伯爵捂住胸口，痛苦不堪。

    “怎么了？”莱恩担心地问。

    “爱。”伯爵大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