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他们是每次醒来唯一陪在身边的人，即使他们想的不是他 (第2/2页)

弄。

    他还在宋离身上试图找寻什么，好歹是手上在没有再使劲。即使现在的他不讲话，但至少从他的行动来看，能够简单理解宋离的话语，不是完全无法沟通的疯狂状态。

    “我答应你，不会再跑了。能够放开我吗？我快喘不过气了。”

    在发现他没有掐死自己的打算后，宋离开始试图沟通。

    不知是否是这次话语起到了作用，还是他已经从宋离身上找到他想要的答案。撒手一推，放开了宋离。

    宋离捂着被掐出红印的脖子大口喘气，不敢再退。继续试探道：“我去把鸡拿过来处理掉？行吗？”

    黑暗中的他，一双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仿佛暗夜中打量猎物的野兽，他死死地盯着宋离，也许在判断宋离的意思。

    接着，他自己动身了，一个飞身出去，在鸡窝中选择一只个头最大给公鸡，看也不看一眼地上被他咬死后随意丢弃的死鸡。

    他拎着在手中不断扑棱翅膀的公鸡的脖子，在交给宋离之前，直接拧断了鸡脖子。对他来说，不管是拧断鸡脖子，还是宋离的脖子，都像是掰萝卜一样简单。

    宋离接过死鸡，领着他去灶房方向。他果然在犹豫片刻后跟在宋离身后。宋离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次发疯，虽然背对着人，也时刻保持着警惕。

    “我会尽快做好，你要不要回房间等我？”

    宋离再次询问，这次他没有回应，也没有动作，意思非常明显，一个字，那就是不。

    宋离只好在心中叹气，手上麻利地开始烧热水拔鸡毛处理内脏。从剁嘴切爪脱骨到油炸，调酱汁小火煨炖的过程中，宋离都在偷偷观察他的动作，他始终堵在门口，一动不动，看得出他是个急性子，几次都已经显出来不耐烦的模样，并且开始发出低吼的声音，但每次都奇迹般地忍耐了下来。

    宋离看着他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差，不由得加快手上的动作，就差最后上笼旺火蒸最后几分钟。宋离生怕下一秒他失去耐心把自己给啃了。

    突然，堵在灶房门口的他，表情狰狞转身面向院内，宋离直身望去，沈七已经翻身入院。

    “主子！”

    沈七大喊一声，宋离心道不好。果然他已经做出防卫姿势，抬手成爪，时刻准备发动袭击。

    看来沈七即使天天跟在沈暮云身边，他切换人格也时时守候，仍没有搞清楚第二人格的性格。

    或许对他们甚至沈暮云本人来说，都只想不管不顾地抹杀第二人格的存在，制止他的一切活动，限制他所有的行为，只想把他藏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自生自灭。

    因为第二人格本身暴躁易怒，又无人沟通教导，每次出现各种限制所以会更加愤怒。没有人教他控制情绪，没人告诉他何为人伦道德，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宣泄心中的怒火，那就是杀。

    沈七根本意识不到这些，所以他不清楚为何他叫主人会激怒现在的他。那个他只想要独一无二，不想被无视，不愿被替代。

    宋离不知是冲动，还是想验证自己的想法，赶在他动手之前扶住了他的手臂。

    他皱着眉头回头看宋离，眼中压制的怒火喷涌，很明显对宋离的打断十分不满。

    “鸡rou马上就好了，不要管他，准备来吃吧？”

    他瞪了门外不远处的沈七一眼，又回头看着冒着蒸腾热气的蒸锅，鸡rou的味道已经掩盖不住，香味儿飘散在整个灶房。

    最终，他无视沈七，坚定地选择了食物。看起来，可能是真的饿了。宋离赶紧清理干净灶房中不常用的木桌，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手臂入座，让他直接在灶房里吃，希望沈将军的人格回来后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宋离跑到门口对着沈七喊了一句：“你且守在院子里。”

    生怕他因被无视而感到不满继而发火，丢下一句话宋离又赶紧回来，掀开了蒸锅的锅盖。一瞬间白色的蒸汽把宋离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同时鸡香四溢，沁入鼻腔，勾引着人的味蕾。

    宋离把整只鸡从锅里拿出来，盛在盘子里，同时把沾汁摆在一起，让他自己选择口味。原来的沈暮云不讲究味道，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否在意。

    冒着热气的全鸡摆在面前，他伸手就在拿，被宋离小心地用温柔的方式制止。

    “不着急，刚出锅太烫。慢慢吃。”

    说完宋离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一边把一双筷子放在他手上。

    显然，宋离高估了现在的他，他根本不会用筷子。

    他接过一双筷子正反面看来看去，便失去了兴趣，把筷子丢在一边。

    双手朝着鸡rou抓去，速度之快让宋离根本来不及开口再劝阻。

    也许他真的算得上皮糙rou厚，虽然也有表现出被烫到的模样，吃起东西来还是那样风卷残云用嘴巴吞着吃。

    因为烫，确确实实限制了他的速度。偶尔被烫到样子像个单纯无知的孩子。

    然而宋离知道，就是这样单纯的人，曾经虐杀过无数人的性命。

    越纯粹，越残忍。

    宋离安安静静地陪坐在一边等着他狼吞虎咽地吃完这顿rou。院子里，沈七和沈十八两个人无声地守在外面。他们对现在的沈暮云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坐下吃饭，没有伤人，没有破坏，也感觉到非常惊讶。但是他们都知道现在不是聊天讨论的时候，怎么样才能稳住他保证将军变回来之前能够不出岔子。

    他吃完鸡，用自己的衣袖抹掉了嘴边的油渍，又端起大碗，把宋离给他晾的温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才堪堪满意。

    他拉着宋离踏出灶房时，明知院中立着两个人，宋离甚至觉得他能够认出兄妹二人。他们二人追随沈暮云多年，肯定曾多次与他碰面，他勉强能够思考的大脑大概能够理解他们两个的身份。两人即使在与之交手后多次受伤，却没有真的命丧于其手下。

    以大雍第一战神的武力值，想要杀死两个侍卫，易如反掌。而两个人恐怕从来没有想过为何他会手下留情。

    大概是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他们是每次醒来唯一陪在身边的人。

    即使他们想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