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2/3页)

，静静凝

    视着冷夜语即使在睡梦中依然忧郁的容颜，眼里充满爱意怜惜。

    冷夜语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吧？如果看到他，又会不高兴吧？那就让他暗中

    默默地看着他好了。

    小心翼翼地举起散落枕上的一缕墨发，轻嗅那熟悉的温馨的淡淡发香，幽幽叹

    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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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香鬓影，觥觳筹措，虽是普通的冬例宫宴，也是侍者如云，道不尽帝王家奢

    华气象。

    冷夜语几曾见过此等喧闹场面，他生性爱静，早皱紧秀眉。回头一望，封衍正

    被一群同僚团团围住。一班臣子平日里除了上朝，也没什麽会晤机会，此刻齐聚一

    堂，趁着宫宴主角昭帝尚未驾临，纷纷联络起感情。

    无奈地摇摇头，他悄然退到一侧树底，方觉耳根清净。

    「冷夜语！」头顶突然传来轻叫，昨日所见的少女仍一身翠衣，坐在树桠上，

    顽皮地向他勾勾手指。

    冷夜语眼里微露笑意，足尖一点，已轻飘飘跃落她身边：「公主，你怎麽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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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

    这翠衣少女正是昭帝的爱女翠凝公主。昨日回府後，冷夜语同封衍提起宫中见

    闻，得知玄昭至今尚无子嗣，只得一翠凝公主，乃玄昭还是太子时与宫女所生。那

    宫女早亡，玄昭怜翠凝自幼丧母，对她极是宠爱，养就她娇纵个性。

    翠凝乌黑晶亮的眼珠盯在他面上，转了两转：「我听父皇的侍从说，你的武功

    最厉害了，是不是？」

    「这——」冷夜语一犹豫，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武艺足可跻身顶尖高手，但还称

    不上无敌。他为人谦冲，对着个小小女孩也不愿撒谎，便含糊嗯了一声。

    翠凝小小脸蛋上满是兴奋：「好极了，我正想找个最厉害的人教我武功，就是

    你了，冷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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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你学武功做甚？」

    「可以像你一样飞来飞去，到处抓雀儿玩，也不用担心会从树上掉下去啦。」

    翠凝两眼发亮：「你会教我吧？」

    真是小孩心性！冷夜语温言道：「公主，学武好累的，而且——」瞥见翠凝一

    脸希冀，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竟不忍吐出，微一点头。

    翠凝大喜，笑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我的。」

    见她喜形於色，冷夜语虽不想扫兴，仍提醒道：「公主，只怕微臣要护卫皇上

    ，没有时间。」

    「那容易啊，我要父皇把你赐给我就行了。」翠凝极有自信：「父皇向来最疼

    我，我要什麽他都会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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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得轻巧，冷夜语却张大嘴。什麽叫把他赐给她？以为他是什麽物品麽？

    正自头痛，又听翠凝道：「对了，你以後不要老是叫我公主，我整天被那些奴

    才叫得都快烦死了。你叫我翠凝好啦！」

    冷夜语正色道：「你是公主，侍从们自然要对你恭敬，否则岂非犯了欺上之罪

    ？」

    翠凝一呆，随即嘟起嘴：「可他们个个看见我就怕得要死，我想找个人聊天都

    没有！父皇又没空陪我。」

    原本神采奕奕的小脸黯淡下来，冷夜语心中一动，这种孤寂的感觉他幼年也尝

    过，一时间觉得这娇蛮公主甚是可怜，当下微笑道：「不如平时我就叫你翠凝，但

    有其他人在，我还是唤你公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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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凝喜得一把搂住他脖子：「你不许反悔哦！我昨天看你笑起来那麽好看，就

    知道你是个大好人。」

    冷夜语听她说得孩子气，不禁笑道：「你父皇也笑得好看，他待你不好麽？」

    「父皇最疼我了，不过他有时侯笑得好狡猾，我不喜欢啦。」

    「你以後可不能当别人面这样说你父皇。」冷夜语忍笑摇头，看来这个小公主

    真是被惯得无法无天。

    「知道了。」翠凝一吐舌，黑亮的眼瞳转了转：「其实我皇叔笑起来比父皇更

    狡猾，你见过没有？」

    咦？昭帝还有兄弟麽？依稀听封衍提过，当年玄昭也是得人辅助，排除异己登

    上皇位，一干皇子或死或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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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凝突然叫道：「我皇叔就在那里！」手指遥遥指向下边。

    冷夜语目光随之转去，一眼便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纵然被层层人群簇拥着，那掩映在雍容华贵外表下的狂妄慑人的王者气势仍令

    人在千人万人中一眼只看到他——轩辕昊！

    怔了片刻，冷夜语唇边不自觉浮起一丝释然的苦笑：自从得知玄昭的身份後，

    他也已隐隐猜到轩辕昊多半是皇亲国戚，却原来是贵为皇弟。

    这时，轩辕昊似乎觉察到什麽，抬头望来。视线越过人群中对上冷夜语清冽目

    光，一时都为之怔忡。眼角扫到翠凝一条胳膊仍搂着冷夜语脖子，不由一呆，随即

    脸一沈，大踏步走近树底。

    冷夜语也惊觉翠凝的举动太过亲热，虽然他只当翠凝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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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瞧在旁人眼里，一个半大公主搂着个男子，难免引人误会。他微微一叹，拉开翠

    凝手臂，带她轻轻跃落，单膝跪地：「臣冷夜语见过王爷。」翠凝也在一旁喊了声

    皇叔。

    原本想到能见冷夜语，轩辕昊才来赴宴，岂知竟看到他与翠凝状极亲密地躲在

    树上，满腔喜悦登时烟消云散。他也知道泰半是翠凝缠着冷夜语，但心里就是说不

    出的别扭，又不想对冷夜语发作，盯着翠凝：「凝儿你是堂堂公主，怎麽这般不知

    自重？」

    他语气甚重，翠凝心头委屈，又不敢驳嘴，眼圈一下红了。

    「是微臣失礼，请王爷勿责备公主。」

    见翠凝无故成了出气筒，冷夜语急忙辩解。轩辕昊见他如此维护翠凝，反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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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上冲，一下口不择言：「冷夜语，你确实失礼，公主金枝玉叶，岂是你随意亲近

    的？你方才入宫，就该好好尽你的本分才是。」

    这分明是在讽刺他攀龙附凤！冷夜语心一凉。就因为那晚拒绝了轩辕昊，现在

    他竟用这种话来侮辱他麽？

    轩辕昊话出了口，怒气稍减，头脑跟着清醒过来，见他面色苍白，心知适才一

    番胡话无形中又伤了冷夜语，懊恼之极，但眼下众目睽睽，也无法像平时般低声下

    气地向他赔不是。讷讷地俯身去扶，谁知冷夜语肩头一缩，就着半跪姿势往後退了

    一步，垂首道：「王爷教训的是，微臣知罪。」

    双手扶了个空，轩辕昊僵在当场，脸上肌rou微微抽搐。他如今，连碰触冷夜语

    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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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自僵持不下，便听宫人一路喊着皇上驾到，一群妃嫔拥着玄昭走进御花园。

    玄昭眼神犀利，老远就见到两人之间的反常举止，嘴角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诡

    笑。一摆手，免了众朝臣的叩拜，径直走到冷夜语身边，笑道：「今日朕设宴，是

    要大家轻松一下，冷卿不必如此拘谨。」弯腰将他扶起。

    他堂堂天子，居然在满朝臣子面前亲手搀扶冷夜语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