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璧_第十六章痴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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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痴儿 (第5/6页)

离去。

    白曜紧闭着眼喘息,再度心有不甘地叫住他,问:你留到今晨,只是为此?

    灵遗淡然道:听闻殿下昨日已得新眷,臣不敢奢求。

    她背着他,又于心不忍地流泪了。但挽回的话终是没法出口,她只是道:改日得闲,我再召你来。我们已许久不曾一道用膳了。

    白曜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他一声捉m0不定的应允:嗯。

    到白曜想起这桩约定,已有好些时日。繁忙的政事早已让她淡忘当日是如何心如刀绞,她只记得自己不想轻易放过他。正巧那日宿于西斋,她刻意发了道不付钤印的令书召灵遗侍寝,还广而告之。可当她备好满席菜肴、夜赏的早莲与鲤,欢欢喜喜等了大半宿,才发觉灵遗没有像以往那样,无论她做什么恶事都一概原谅。他记仇了。灵遗虽接下那道矫令,教旁人都以为她如愿以偿折辱了他,人却没有来。只有翌日清早,归省完的暮雨进来服侍,发现她躺在地上,哭成一叠烂菜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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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遗再也不会来。这次是彻底不要她了。

    白曜身边的侍者许多也各自成婚,留在她身边的时间不似往日多,常在近旁的大多都换了新面孔。只有朝云依旧整日守着狐狸。暮雨成婚以后,她b往日变得更痴,常坐着廊下的栏杆发呆。某日白曜撞见朝云如此,便问她是否也要成婚,人选自会由媒人物sE,直到她选着满意的。朝云不假思索回拒,一边却忍不住感叹:“她们说,暮雨回乡时可风光了,因她是长公主身边伺候的人。我被太师捡到以前都是孤儿,脑子还b常人笨,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更小时候的事情,全忘了,更不知自己的故乡在哪。”朝云将狐狸放在一旁,下地向白曜一拜,又学着旁人拿她取笑的语气道,“朝云都熬成老姑娘了。”

    “我若将你赐给太师,你可愿意?我已不许他娶妻,但他身边总该有个照顾的人,日后更是,我与他彻底不能好了。”

    朝云仍旧回拒,“灵遗说过,我须常伴在殿下身侧,也护着殿下,不许您涉险。”

    “好。”

    “每回您与他闹,都说这回彻底不能好了,这个人没救的。”

    白曜道:“但这回不同了。”

    “是啊是啊,每回您都说不同。”

    白曜无奈摇头,又想起从前的事忍俊不禁。

    朝云却似急了,“不就是成婚嘛。您当日与班meimei成婚,不也与罗刹——”但一见白曜瞪她,朝云便扁着嘴不再说了,“好嘛,就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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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曜与怀生的婚期也定在初夏。礼节参照的是太子纳妃,在太极西堂举行。因白曜当居g0ng中,省去了亲迎一节,灵遗几乎全程都在旁协助白曜行礼。但他神情淡漠,只问礼节不问其他。她也不是头回成婚了,也不过神情严肃地完成所有礼节,演一场戏。然后想起上回成婚,她因班姬与罗刹联合戏弄她的事,冷落了班姬一夜,不许他入房睡。分明她也有过错,最后却是善解人意的班姬不辞辛劳地将她哄好。

    如今再也没法欺负灵遗,白曜却想起蝉。璇玑埋怨说,自来建康,蝉被她养好了身子,又似满月般地T态渐丰。他抱她,她就整个人陷进了雪团里,不见了。可白曜上回在蒋山的寺里与蝉偶遇,倒觉不似她说得夸张,只是b往日那个政务缠身的劳碌鬼更多了佛相。

    她们见面又吵了一架。蝉C着师长的口气教训白曜,说她实在不如往年纯粹澄明,做事也急功近利,b起整日醉心于政事,更该好好读些书,将日渐焦躁的X子重新养得沉静。白曜自是不服,振振有词地与他辩驳,道,谁能似他那X子不动如gUi,改了大齐国姓还等闲自若。蝉便说,他随时可抛了这俗家身份出家去,身外虚名,又何须在意……最后两人吵得面红耳赤,谁也没说服谁,也至今介怀着。

    今日婚宴没法请他,她却以为璇玑会带他来,结果璇玑是与自己的亲族一道。那他更不能来了,在场应还有不少高官认得他,指不定能闹出什么事端。她原盘算着给他个“白曜公主友”之类的衔,好让他在外行走多些便利,若考虑到这重,也是太过招摇。有时白曜也惘然,这般救起一个已Si之人,可世间只留他作为Si人的名位,是否一开始就错了。如今蝉只有像孤魂般的,离开故土荡然飘着。可在当时的情形,白曜怎能看着璇玑因他的Si伤心,甚至为此与自己心生嫌隙?

    正出神的时候,灵遗却像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在祝酒的间隙悄悄向她道,“璇玑与我说了,元翾并非气狭之人,并未介怀此前的争执,仍祝殿下新婚。今日典礼,她近不了你身,要我代为转达。”她端着笑应下,并不多言。她以为他自己也该趁此道声祝福,然而没有。耳边鼎沸的唱颂之声,又将她的心神从此地剥离。

    谢莎此前的话已令她在意了好些日,如今也依旧在意着。白曜召幸太师虽是矫诏,事情还是闹开了,刚出那几日,逢人总在说道。怀生这个未来的公主驸马夹在中间,无疑最难做人。那会谢莎的丈夫见了怀生好几回,每回怀生都因此事受刁难,他却处变不惊,稍不改sE,妙语连珠将话煞回。X子是极有圭角的,却不至于真的得罪人,临场应变的机敏也教人刮目相看。想来心里也藏了不少事,大约不会甘心只做掩人耳目的假驸马。她丈夫正等着看日后好戏呢。

    谢莎有所不知的是,怀生b起白曜,更在意交往数年的灵遗。藉由这门亲事与灵遗建立更深的联络,也是他所愿。然而,对白曜,他又是什么态度?一直拖到成婚,见的次数也不少,她们终未将此话说破。怀生也在为不知前路的婚姻忧虑着,难以像往日般轻松地开玩笑。也不知他与灵遗是否好好聊过。多半也是僵持着。

    今夜过后,这些谜团都会渐渐尘埃落定了。白曜望着远方的深空想。今日是四月十三,月轮却已几如满月。她仍忍不住为灵遗揪心,但他仍一切如故。好在典礼也临近尾声。她暗拽灵遗的衣角示意,若他身子不适,最后那些无聊的祝酒都可以省去。灵遗也没有理会她,周全地照行无误。

    白曜迟钝,未能听出当日的谢莎意不在此。终于还是谢莎将话点破了,“我不明白,你们并非迫于无奈,被什么外力强拆了鸳鸯。这些年他的所为,夺权争势,不都是为了娶你吗?当年他以一己之力阻挠北人的求亲之议,不许你嫁去洛yAn,那会大家就看得明白,他对你安的是什么居心。”

    白曜敷衍:“人是会变的。那时只有他会为我说话,如今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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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继续道:“也是凑的巧,婚帖送来时,你恰好丢了。据说太师在出走第二日就命禁军找到了你的所在,却一直隐而不报,还为此被关在尚方数日。先太后听闻此事也斥了他,最后有司按矫诏的罪名将他免官。可造化弄人,最后你还是随他去了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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