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初开，却是被生生断了念想（） (第8/8页)

 “只是一个噩梦，我在梦里被人揍了。”

    空乘听到这话莞尔一笑，然后递给我一些纸巾还有一杯温水。

    我目送着她离开我身边，然后低头望着自己腹部，对自己在梦里还疼这个事情感到了一丝恐慌。

    难不成我这内伤还不轻吗？

    飞机没有晚点，落地的时候刚好在中午饭点上。

    航空餐都不大合我胃口，看着总是让人想吐得很，肚子里也不时绞痛一下，难受得紧，什么也吃不下。

    因为身体不舒服，脸色惨白得吓人，走在机场廊桥上好几次有人上前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原以为不会有人来接机，结果我刚进到大厅就看到我爸挽着个新伴儿在那儿站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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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情人留了一头银白长发，一直垂到腰间，烫了法式卷，显得他整个人柔软了些，没有因为那高冷的发色而清冷，反而有些白色能包容一切的温暖。可能是因为他有一张白里透红的脸，五官生得精致，下颌线虽算不上温和，但是他的眉眼间尽是温柔，嘴角一咧就让人直感觉身处冬日暖阳之下。

    我眼睛直盯着我爸的这位新情人瞧，他很显然已经发现了我探究的视线，但是这位美人也不怯不羞，只朝我微微一笑，全然不把我的不礼貌放在心上。

    “小羽欢迎回家。”

    我不接他的话，目光很快地又从他身上移开，自顾自地往前走去，没有想搭理他们的意思。

    “哑巴了吗？”

    我爸突然开口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还是把我镇住了。

    我腿上有点发软，不知道是不是被饿的。

    “阿盛，没事儿的。”

    小情人适时地开了口，我猜他现在正在我身后对我爸拉拉扯扯地撒娇吧。

    想到这儿，心里突然漫上来一阵恶心，腿上使了劲儿，勉强撑住，步子又往远处迈了一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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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和人好好说话。”

    我爸应该是自觉被我掉了面子，跟着我上前来，伸手按在我肩上。

    我被他的动作一惊，像躲什么似地挣开他，蹿到一边去了。

    “杜遵盛你他妈神经病吧！”

    我身侧是墙面，我把后背紧紧贴在上面这才有点安心了。

    我瞪着他，应激一样的，尖声朝他破口大骂。

    周围的旅客这时还不算多，但都差不多被我的这一嗓子给吸引了注意力。

    “闹什么闹，分不清场合吗。”

    我爸这会儿有点怒了，声音里是他压抑着的怒火。

    “这是安昱，杜羽你们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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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车的是赵叔，我没打算和我爸以及他的新姘头坐一起，果断跳上副驾驶的位置。

    一路上大家都没怎么再说话，应该是我在机场大厅里做得实在让他们觉得难堪。

    我爸扭着我要和人互相认识的时候，我骂人家是“白毛鸭”……

    当时情绪上来了，又怕又急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脑子里想到什么就往外吐什么了。

    现在我回想起来有点想抽当时的自己。

    也不知道怎么的，似乎是一回国？我那窝里横的感觉就起来了，虽然也没怎么真的横过，但是好歹也是搞过我爸的两个情人的。

    都这个时候了，我居然还在为赵情和许岁年的事情沾沾自喜……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被逼着流放国外不就是因为赵情吗。也不知道我爸晓不晓得我吻了许岁年，我当时还伸了舌头。光是一个赵情和我调情，我就被弄得那么惨，要是我爸真的知道了那事，我估计还要段时间才能回来？

    从机场到老宅的路途不算近，我肚子里面不舒服，也再睡不着，满脑子就净是胡思乱想这些了。

    车子驶进市里，不断地有餐饮店从我眼前晃过，我这会儿饿得慌，看着那些熟食照片简直就要流口水了。

    好几次忍不了地坐直了身子扒在车窗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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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刚不久才惹了我爸，出于理性的考虑，我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开口要吃饭，只能一直憋着。

    我感觉我胃都要给饿疼了，眼前几乎要黑屏。

    但是我实在是怂……然后，终于地，我的肚子出卖了我，整个车里都能听到我的肠鸣声，“咕咕咕”。

    我不想表现得太尴尬，乖乖窝在座位上也不再盯着窗外看。

    “小羽舟车劳顿的，应该是饿了吧，飞机上的东西不一定合胃口，赵叔，我们在前面停一下吧，那家的粥还不错。先喝点暖胃的东西，晚点带你去吃接风宴。”

    安昱自然也是听到了，很是大方地开口道。我爸闭着眼养神，估计是不太想看到我，于是也就仍安昱安排。

    我听他这么说话有一些吃惊，虽然我爸的情人挺多，但是能这样招呼赵叔的人还是没几个。连那个死鱼脸——崔亭英也很少把自己这么当回事。

    我暗暗地翻了个白眼，但是安昱既然要给我吃的，我也不好再违背生理需求了。马斯洛的需求层次里，最重要的就是衣食了！

    停车的时候我还有点纠结，不好表现得太狼狈，稳坐在自己位置上，还是安昱下来给我开的门。

    “小羽，公司就在前面了，我和遵盛先去一趟公司，你在这儿慢慢吃，吃完了赵叔再送你回大宅，下午就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再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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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昱站在我爸旁边，脸上挂着礼貌的笑，语气像是对孩子说话一样，一字一句地慢慢说，说完之后朝我挥挥手便拉着我爸离开了。

    这人挺会的，任我之前骂得那么难听，他现在都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可能也是我爸这边诱惑太大了，他总不可能舍本逐末地来搞我这一个小人物。

    我抬头望天，中午的阳光挺刺眼的，晒在身上有一些热辣。

    粥铺里全天都小火温炖着各种粥，我点了份青菜粥。

    这会儿铺子里都没什么人了，几个服务员收拾着碗筷，也要准备吃他们自己的午饭。

    算起来我也很久没有感受过人间的烟火气了，看着这间粥铺里的人事物，心中居然涌起些感怀来。

    等菜粥上来，用勺子擓起一勺进了嘴里，才发现安昱说的不错，是真的好吃。青菜切成细碎，在火候恰好的时候滚进熬得黏稠的大米粥中，不消几分钟，翠绿的菜叶深了几个度，把自身的清香都融进了浓厚的米香之中。一勺进了胃，先是肚子里升起暖意，之前的闷痛都消散了一大半，再然后唇齿间还留着细滑粥米与清脆绿叶的咀嚼感觉来。好久好久没有喝过粥了，应该也可以说是很久没有吃过正经食物了，这会儿半碗粥下肚，眼泪居然无声息地滑到了脸颊上。

    心里暗骂自己矫情过了头，这种简单东西都能把我惹哭。但是又一时半会儿止不住这种终于归家的心情。

    流放海外真的说得上是对我的酷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