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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文瑞世子 (第2/2页)
还能遇到这具身体的故人。 “经历家道中落,人生起伏,是人都会有所变化的。”沈月殊道。 文瑞扯起嘴角,笑的没有温度:”安分伺候好我弟弟。府里多得是我的耳目。你每日未时一刻出门,酉时一刻回府……不过有时候,会拖到酉时三刻……我很感兴趣,多出来的时间里,你做了什么?” “庶务繁多杂乱,有时候是会耽误一会儿。”沈月殊眼神平静的迎向文瑞世子探究的目光。 “我就当你说的是真话。除此以外的事,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否则被我抓到了,可不会给沈大人情面。” 女人像敏锐的猎豹一样,比她那沉迷男色不思进取的父亲要聪明机敏的多。 不要说沈月殊每天什么时辰回府,乌恩其恐怕连自己的两个男人什么时间在做什么事,都不大清楚。 文瑞世子披着鎏金曳撒的凛然身姿,穿过灯影交错的长廊,消失在众多女仆的簇拥下。 王府仿佛找回了真正的主人,连下人里懒懒散散插科打诨的老油条都谨慎安分了许多。 注视着文瑞世子的背影,沈月殊觉得有些可惜。 后继有人又如何呢? “帝王心中的一根尖刺,势必要被拔去。”文瑞说道。 犀角灯的辉光映照在一对相似的脸上。 两人屏退了所有下人,推杯换盏之后,空气里都是辛辣的酒味,文瑞酒量极好,不仅思绪清晰,连脸色都没变。 她推开窗使冷风吹散酒气,背着手站在窗边,也不回头看乌恩其。 仿佛这样说话,可以暂时忽略两人的身份,以平等的姿态交谈。 “父王,不要瞒着我做事,我真怕你犯糊涂。” “我在京城待得很不开心。”乌恩其喝了一口酒,望向女儿挺拔的背影。 她逆着窗外淡淡的月光而立,身前有漆黑的树影摇动。 京城冬天特别阴冷,风吹在乌恩其发烫泛红的脸上,像一把小刀在割皮。 “除了男人,没有什么好玩的,马场不够大,马也矮小的像狗一样。”乌恩其絮絮叨叨的对女儿说。 文瑞知道他约莫已经做了什么事,脸色沉了下来,“你是不是在和舅舅往来书信?他嫁到雁国皇室,你与他,是两国之间的事,而不是你们兄弟的家事。他跟你说的话,不能全信。” 乌恩其眼眶红红的,像个孩子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我和萨仁是一个母亲生出来的,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脉,难道不是世上最亲的人么,他不会害我的。” 府中的宝贝,有很多都是雁国通过各种渠道流入他手中的。比如送给乌尤的那套精美绝伦,连皇室都没有的瓷偶。 每年两国互通的赠礼中,总有一些单独通过线人送进了王府。 “世上最亲近的人,是你我。你想一想,有了妻主孩子,舅舅最在乎的人还是你么?” 文瑞静静地说:“只有我不会害你。父王,把书信烧了,线人我替你处理干净,不要再收雁国来的东西。爵位没了也就罢了,不要连命都稀里糊涂的丢了。” 乌恩其说:“太子把你当心腹,她能救你的命,然后让你为她做事,以后没了王府,你必须什么都听她的才能活。但你想留在这里一辈子吗?” 他有些委屈的说:“宝宝,我不想跟你分开,也不想待在这里。” “特古斯巴雅尔,你是最令我骄傲的孩子,没能把你生在草原上受天山的圣水洗礼,我很愧疚。” 文瑞没再接话,静静地看着他。 注视了女儿半晌,乌恩其醉醺醺的站起来,从偏厅走到书房,取出一叠信纸,当着文瑞的面烧光了。 火光在他的瞳仁里跳跃,浪荡了大半辈子的高大双儿忍不住的流了两滴泪。 他边烧边絮絮叨叨的说:“萨仁说想要和我团聚,我真的很想他,如果不是和亲,他现在应该做了你的家舅,萨仁本来想永远留在家里,照顾我的孩子,他嫉妒心很强,不会允许别的男人照顾家人的孩子。” “草原上的男人忠于血亲。他和你的爹亲不一样,你爹亲太软弱了。” “乌尤长得有些像萨仁,你知道吗,虽然你们都没有见过他,萨仁是草原第一美人……” 乌恩其说起自己少年时的事,那时候他是巴勇族的少主,草原的下一个王,为避免战争才进京换了一个爵位。 萨仁美的像天山上的雪莲花一样,他把全族男子都比下去,受到很多女人的欣赏,却一心要留下来做家舅。乌恩其非常宠爱他,只是他的这个愿望却不能实现。 萨仁被送到雁国去了,他们很多年没有再见过……乌恩其以为他一定很生气,但是后来他的气消了,又渐渐地开始来信。 说到最后,乌恩其醉的睡着了。 但是他没有说,雁族的皇帝为了萨仁,要夺回他成长的那片故土,辽阔的,水草丰盛的喀什大草原。 文瑞捧起那些灰烬,撒到窗外,与树根上覆盖的土混合在一起。 “来人,把父王送到我爹那儿去。让他煮一些醒酒汤,不然父王明天醒了要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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