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寒假到来 (第1/1页)

    除了一开始给了思思一场惊吓外，这顿火锅吃得还挺开心。陈今越发现自己的朋友们都是相当开明的年轻人，并不会对自己交往男友产生任何异样的眼光。只是也因为他们对自己太过了解，思思像当年的贺鹿灵一样没少劝他改改旧脾气，学着体贴点，好好珍惜身边人。

    而他早已得到过深刻教训，自是不必别人再提醒了。

    吃完了火锅，两个人与思思告别。坐进车里时，陈今越想起今晚思思的反应仍是感觉很有趣，笑道：“思思知道我们在一起时竟然吓成那个样子，眼珠子都差点掉进火锅里，笑死我了。认识他那么久了，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副傻样。”

    柯野想起来也觉得有些好笑，说：“你这么突然地告诉他，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肯定要吓一跳。其实当时我也挺意外的，之前在一起几年你都没跟他说，没想到今晚突然就向他公开我们的关系了。”

    陈今越发动汽车缓缓起步向前，说：“其实前几天他约我吃饭的时候，我就打算带上你，要趁今天这个机会告诉他了。”又想到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之前却从没问过柯野的意见，他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确实有点贸然了：“这事也没提前跟你说，你不介意吧？”

    柯野笑着摇头：“不介意。”他当然没有任何意见，甚至感到欣喜。比起当年的遮遮掩掩，如今陈今越这般坦荡的态度，让他感觉到了他对这段关系的重视与认真。

    “我就是觉得，反正迟早也要让他们知道的嘛，既然刚好有这个机会，那晚说不如早说。”陈今越说得相当自然。看起来，向朋友们公开性取向并介绍自己的男友，一早就在他的计划里。

    “嗯，你说得对。”柯野赞同，脸上笑意泛开，忍不住又转过去看陈今越专心开车的侧脸。这一回，他确实很认真。

    因为是周末，陈今越自然又载着柯野去了自己的住处。晚上吃的是火锅，两个人身上都被熏出了一股火锅味。一起洗过澡，接下来就是惯例的男欢男爱时间。

    做到尽兴之后，柯野亲昵地摩挲着陈今越的后腰，问：“放了寒假你有什么打算吗？”

    陈今越靠在他怀里慵懒道：“要批卷子、录成绩、写总结，估计得弄挺久呢。”

    “那弄完之后，要不要跟我回家玩一趟？”

    “你家？”

    “嗯。”

    柯野的家乡虽然不算太远，但陈今越也只在那年暑假里短暂地去过两天，记忆中是个漂亮安逸的海滨城市。那回本来打算待久一点的，却因为贺鹿灵的事闹了别扭，最后两个人不欢而散。这回他们俩重新在一起了，是该再去一次。

    于是陈今越开心地一口答应了：“好啊。”

    新年过完不久，陈今越开始忙着出考题，然后是监考，等学生们结束考试快快乐乐地回家去了，他把那三个班上百份的考卷扛回家，开始批卷子。连批几十份，陈今越简直血压都高了，不得不跑到阳台上吹冷风降火气。

    明明已经划了重点、降了难度，大多数题目都可以说是送分题，只要长了脑子，认真看两天书，不可能考不过，结果却还是有那么多人交上一张答得稀巴烂的试卷！陈今越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恨不得手撕了卷子：“不想学就赶紧退学回家！他们混日子是爽了，谁赔我精神损失费啊！”

    柯野已经放了寒假，最近都住在他这里，这时看得好笑，过去拍着后背给他顺气：“别气啦。我听过一句话，‘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做老师可是件苦差。你学生那么多，哪能个个都又乖又上进？他们想摆烂就任他们去得了，气坏了自己不值当。”

    陈今越鼻子都快气歪了：“我简直是上辈子杀人，这辈子教猪！”

    百来份卷子批了好几天，陈今越能放水的都尽量放了，要是真严格按照标准答案给分，那挂科率得算教学事故了，最后也算勉勉强强达到了合格水平。

    平时他认认真真备课，讲课也算生动风趣，辛苦教了一个学期，结果这群小兔崽子就考出这副鸟样，让他感到非常挫败。他决心下学期一定要严抓出勤率，多布置点平时作业，再不能像以前那样纵容兔崽子们划水了。

    当然他的学生里也有不少勤奋认真的，林梦年就是其中之一，卷面分达到了九十二分。如果其他科目也能有这个水准，那评奖学金是十拿九稳了。

    陈今越想起一开始她公然在课堂上向自己求爱的情景，让人又惊又吓，本以为也是个不靠谱的学生，没想到在读书上还是挺争气的，也让他得到了为数不多的欣慰。

    忙完了改卷和录成绩的事，又认真反省了一番，写了份教学总结交上去，陈今越的寒假总算是开始了。简单收拾了点行李，他和柯野一起踏上了冬季的短途旅行。

    虽然上一次来到柯野的家乡只待了短短两天，但在那两天里陈今越跟着柯野四处玩乐，留下了很愉快的记忆，对柯野的姥姥也留下了慈祥和善的好印象。只可惜这回再来，老太太已经不在了。

    柯野半年没回来过了，虽然在离开前用防尘罩盖住了大件的家具，但家里各处还是积了不少灰尘，需要清扫一番才好入住。

    现在天气冷，陈今越又是个养尊处优的，实在不情愿拎着沾了冷水的抹布做卫生。柯野也是体谅他，让他先在沙发上坐着休息，自己撸起袖子来打扫。但陈今越哪里舍得看着他一个人满屋子劳动，最后还是耐着性子跟他一起干活儿。两个人忙活了大半个下午，总算把家里打扫干净了。

    “累死我了！”陈今越瘫在沙发上，抬头就能看到电视柜上方的那张全家福，年幼的柯野坐在姥姥姥爷的中间，天真无邪地笑着。他对这张全家福记忆深刻，也记得第一次来时，在柯野家里看到了满屋子的花草，当时阳台几乎被布置成了一个小花房，但这回再来时，家里竟连一棵植物都没有了。

    还好自己陪他一起回来了，陈今越想，如果是柯野一个人回到这空荡荡的家里，至亲已经逝去，连儿时陪伴自己的花草也都不在了，一定会觉得很寂寞吧。

    “我饿了，我们出去吃饭吧！”陈今越对着还待在房间里的柯野喊道。

    “好啊。”柯野应道，不一会儿从房间里出来了，走到陈今越面前，摊开手掌给他看，“你看，我把它找出来了。”

    陈今越定睛一看，见他手心里是一串穿在一起的小木牌，每个木牌上刻了一个字，连起来正是自己的名字。自己至今还留着刻着柯野名字的木牌，而柯野果然也留着自己的。

    他想起当时夜市小摊的老板对他说，这字是刻上去的，不像印制的那样会掉漆，一辈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刻在心上的名字，自然也是一辈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陈今越揽着柯野的脖子将他压下来，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笑道：“不错，快把它挂到钥匙串上，以后随身带着。”

    柯野听话地拿来了钥匙串，在他旁边坐下，低头把那串小木牌套到了钥匙圈上，拿给他看：“好了。”陈今越欢喜地接过去左看右看，柯野又说：“阿越，明天跟我一起去给姥姥姥爷扫个墓吧，我想带你见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