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光》如愿以偿（十六）Ｈ (第3/24页)

月底，最是寒冷不过，此处居然花树皆茂，地长nEnG草，简直有如在四五月里似的，要不是空气冰冷，还真连想不到这是冬景。

    佐为看看火山口，再看看置身所在的平野，但见有星星两两的游客在花树下就地野餐，不远处有一小群鹿正在食草，似乎也不大畏人，极目望去，只见树如珊瑚花似玉，尽是不该在此时开放的花卉，鼻间闻到的是花馨草气，那「地狱门」的硝烟味是半点也感受不得的；加以天幕全碧，晴朗无云，徐风拂衣，草香浮动，除了那在冒烟的阿苏山有些骇人之外，此地当真是一片太平，绝无任何可怖之处。

    这阿苏山在佐为看来虽然山T甚巨，但其实离两人的距离还相当远，当然感受不到火山的火灰。

    佐为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这奇景，回神後大跳了一下，搂住了进藤光的脖子欢声道：「阿光！咱们来到仙人乡啦！」

    「我肚子饿了！快来吃饭！」

    「是！」

    两人找了棵粉sE的花树，铺蓆在地，相对而坐，拿出了在家预备好的食物，也就是些饭团、薄饼类的乾粮，还有一瓶清酒；佐为一边布食，一边好奇地问：「阿光，我瞧我们坐车也没坐上几天几夜，可绝不是到了什麽极南的炎热之地，这儿怎麽会开春天的花？奇怪的是，这天也还是冷，居然能开这麽多春花……」

    进藤光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佐为，一杯自己饮了，才笑说：「因为有火山啊！」

    原来九州有火山群，生有温泉，地气奇暖，花开不衰，青草无尽。进藤光为了这次出游，查了点资料，发现九州不但有温泉，因地处偏南，沿海又有暖流流过，冬天还有花可赏玩，再加上特有的九州拉面……真是三全其美；进藤光将火山地形的特sE略略说给佐为听了，佐为才知这「仙人乡」何以如此之好，忍不住叹道：「原来如此……这妙景竟是拜那可怖的火山所赐……」说完也喝了杯酒。进藤光一手拿着饭团大嚼，一手拿过摺叠式棋盘，笑道：「来下棋！」

    佐为放下酒杯，道：「好。」接过了棋盘展开，进藤光吃完一颗饭团，掐住下巴，垂眼沉Y道：「等等，只是下棋有点无聊，来玩点不一样的。」

    「哦？」

    「好，我们来下棋，被提子就要罚酒，输的也要罚。」

    佐为弯唇巧笑道：「你跟我下棋，什麽不罚，竟是要罚酒……是醒着不耐烦麽？」跟阿光相b，他的酒量甚豪，阿光罚他跟没罚一样。

    进藤光凑在他眼前，笑眯眯地说：「你不能让我被罚太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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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为瞪着他说：「这我怎麽能答应你？」

    「你一定得答应我，因为喝酒不能开车啊！这是法律规定的。」

    佐为愣了一下，进藤光准备好棋子，捏起一颗黑棋眨眼笑道：「被提一颗子，就罚喝三杯！输了的人要喝三十杯！」

    佐为望着那瓶酒，心想：这点酒能罚多少子？

    「g嘛？觉得酒太少啊？」

    「这三十杯是让阿光喝定的，只是你喝了酒就不能开车，这样我们怎麽离开这儿？」

    进藤光怒道：「什麽叫这三十杯我喝定了？！佐为你快点抓子！」

    「是是是……」

    两人猜过了子，开始对弈。进藤光一边下，一边嘿嘿怪笑，佐为心想：我是不能轻易输阿光的，那就尽可能不提他子……只是，他一定会抓住我这心思，有些子如果不能不提，我却顾忌着不让他喝酒，不肯提过来，岂非坏事？而他如果输了，还不是要罚酒？可这三十杯酒我怎能让他喝得？……哼，倒也不是绝没法子，臭阿光，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进藤光看佐为微微有气的样子，忍不住乐呵呵地笑，又敲下一子，这局棋一定会下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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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佐为只提了进藤光两子，让他喝了六杯，自己则给进藤光提了七子，有史以来没让阿光提过他这麽多棋子……整瓶酒几乎都要给他们这样东罚西罚的喝了大半——就这情况，他还能攻破进藤光的一尾大龙，结果拚个险胜。

    进藤光输了，该喝上三十杯，但瓶中的酒已经剩不到三杯，进藤光叹了口气，说：「我认输啦！你连这也有办法计算……被我提那麽多子，还能赢……佐为，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先把酒给喝完？」

    「那当然，你都说了是法律规定的……喝酒不能开车，我怎能让你喝太多？但如果整瓶都要让我被提子而喝完，那我多半赢不了你了。」

    「唉，你能算到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不敢当你此赞。你也喝了几杯，现下怎麽办？睡一会儿，等酒退了？」

    「嗯，好主意！」进藤光坐到佐为身边，脱下外套，枕在佐为的腿上，然後盖上外套，喜孜孜地笑道：「我要睡啦。」

    佐为苦笑了笑，虽然这里花开得跟春天似的，但气温仍是很低，他脱下和服外褂盖在进藤光身上，进藤光吃了一惊：「佐为，这样你不冷吗？」

    「还好。」

    进藤光扯扯嘴角，爬起身来，指着树说：「佐为你靠着这棵树。」

    佐为纳闷，但也依言倚树而坐，进藤光满意地笑了笑，坐在他身侧，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一件外套，一件外褂，同时盖住了两人，就像是窝在同一张被子里似的。佐为也笑了，伸臂搂住了进藤光的肩膀，让他倚在自己怀里，低声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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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藤光应了一声，偎躺在佐为的x怀里，闻着佐为身上和着酒气的幽香，静静闭目，不一会儿便浅浅地睡着了。

    两人坐在树下相倚，一个浅眠，一个清醒，偶尔有飞花落叶要碰到进藤光的脸上，佐为的视线从未移开过他的睡颜，抬臂或挥或挡，总能为他提前拂去，再拍哄他几下；进藤光老觉得眼皮前有袖影荡动，知道那是佐为在帮他驱拂叶屑，虽睡得不宁，但迷迷糊糊之际，被佐为这样呵护，心中很是甜乐。

    这次的小睡没有梦，只有佐为在意识中飘来飘去。

    休息了半小时，进藤光支起身来，抓头舒肩，果然冬天里睡在树下还是很冷……抬眼见佐为远眺着阿苏山，若有所思，不禁开口：「佐为？」

    佐为点了一下头，轻声道：「阿光，上个月举办b赛的那个饭店，园景可说是一绝，平安时代的皇g0ng里也没那麽漂亮，当年的人不知倾注了多少心血设置……但遇上冬天，那样JiNg心落成的庭院，也只剩雪景可观罢了……可见人力终究是不能与天抗衡的。」

    进藤光眨眨眼，不懂佐为怎麽提到这个，他还没问，佐为又接着说：「而冬天赏雪，又有何希难的？老天只是在这儿放了那座火山，便能在冬天重现春意，真是可赞可叹……这春景之盛啊，让人看也看不到尽头。唉，人力如何能在冬天造出如此大景？……都说巧夺天工，说的是人工之JiNg奇，可胜过天然，但其实天工之巧，岂是人所能夺？」

    进藤光微笑道：「你看一个火山也能想这麽多事……这样就像一千多岁的人了。」

    佐为回眸淡淡一笑：「我本来就一千多岁。」

    进藤光抬头看看天空，喃喃道：「过了今年的春天，佐为就又多一岁了。」

    佐为「嗯」了一声，跟着他一起抬首望空：「我跟阿光重逢，也将要满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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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佐为这麽说，进藤光的脑芯凉了一凉，这才惊觉，时间竟过得这麽快。

    十五年前，他跟佐为在一起只有两年多而已……那时他年少天真，也不易感觉时光流逝，只道那样的光景会永远持续下去……

    佐为感到他身子微颤，伸手握紧了他的手，进藤光回头一看，只见佐为温柔笑道：「不知不觉，我们在一起已经要一年了，接下来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