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3/3页)

    在程淞的怀中剧烈喘息着，在程淞的侵袭中，他的声音越来越不那么能收住。

    他迷蒙地半睁开眼，模模糊糊地透过一层泪水盯着程淞。在床的吱呀声中，还有越来越激烈yin乱的交合声中，“你是一个神经病，程淞……”

    令人脸红的rou体激烈碰撞的啪啪声充斥空间，越来越烫的抽送使邵权的面容在一瞬间扭曲了一下，叫喊声似乎因为过度集中的快感而失了声，被吞入腹中。过强的刺激令生理泪水开始涌了出来。胸腔中那股guntang的气息铺天盖地地顺着他的肺腑燃烧起来，他发出了半是呻吟半是被呛住了的声音。秦浩居然能在这个人心里占据一份位置，在云南濒死的记忆所涌来的不甘、愧疚和恨意深浓令邵权试图将快与他融合的气息与自己剥离，可那种向外撕扯的感觉给他留下触电般的酥麻令他的大脑神经接受了恐怖的刺激，液体从交合处流淌，搅碎一切，也一切都被搅碎。混乱，还能更混乱。

    “你的上下都在淌着水，做了那么多次，这具身体已经彻底习惯我了吗，邵权。”

    邵权曾经果断。狠决。充满警觉。程淞见过邵权开枪的手没有丝毫颤抖。

    程淞的手掰着邵权的膝关节，青筋毕露。

    “闭嘴……”

    “不承认？那些人，是否想象得出你现在的样子？那些将你邵大公子奉为神明的人们，是否知道你现在正躺在我的床上，为我打开双腿，身下还如此泥泞不堪？”程淞盯着他，邵权仿佛头发上都蒸发着热气，被汗水湿透的邵权，仰着有晶莹的汗珠滚落的脖子，不断的进气多呼气少。

    常识告诉我们，如果不进行外加干涉，事物总是倾向于增加它的无序度。

    命运似乎也是如此，它总是会自发地变成一团糟。

    “慢点……哈啊……你太快了……”邵权的尾音已经破碎不堪，程淞凶狠地整根抽出再整根插入，近乎于狂暴的顶弄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即将被捣碎，无法着陆，变成仅有包裹性器的rou壁的存在，被榨取着，几乎要在剧烈摩擦间将他点燃，体液在过快的拍打间被搅成白沫，附着于两人交合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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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在他身上抽送的程淞的气味明明令他仿佛置身森林，浸润着雨水和淡绿色的雾，有冷杉在雾气中漫山遍野，针叶绿的发蓝的冷，这样的程淞所给予的性爱让邵权浑身感到灼热，逼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撑不住了，看不清了，所见都是程淞。

    无论如何，唯一愿意在意识里浮沉的东西锋利张扬，从四处奔涌而来，每个角落都被入侵，被歼灭，就像眼睛被蒙住了，除了黑暗，除了被拽入黑暗，快感成了唯一在消失点聚拢的天光，在意识到遥远的同时让他悍然不顾地沉溺。

    他感受到森冷气息包裹下的火苗在他眼前跳跃着，像是固体颗粒反复碰撞产生的灼烧感在身体内部汇聚。被程淞捣入，随之而来的轻微眩晕感也像烈酒带来的症状，感官被占据，暂时找不到抵抗外敌的方法，他晕乎乎地思考着程淞是否含有某种麻醉剂的成分，全身已经燃烧好久了，思维的琴弦每拨一下便能摇晃许久，音调的节奏也变得低沉而扭曲。

    可是妈的。

    连一个杂种都可以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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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权喘息着，双腿紧紧缠住了他的腰，在混乱中下身供了上去，程淞顿了两秒。

    他感受到邵权的迎合，在邵权上抬腰的瞬间，邵权自己就低哑地叫了一声，似乎是碰到了最舒服的那个点。

    回忆里第一次听到那声“邵权！”，年幼时所看到的少年扯出一整个无尽又慵懒的夏天，当年他目视这种咄咄逼人的尖锐感，松弛了紧绷的神经，转眼便是二十年。

    说来也算奇迹，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无数人都作鸟兽状散去，和邵权相识的时光被无限延长，是早注定，也是不能代替，没有契约和担保，也不按社会理解的规则。如今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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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久以来的置身事外已经行不通。秦浩究竟当年在云南干了什么。

    ——“所以我做了选择。”秦浩说。

    ——“我死或者他死。”邵权说。

    没人知道选择是对还是错，但人都会为所选的路付出代价。

    一个两个的，都像小孩一样说话。程淞冷着脸想。

    是他当年选择放任秦浩。也是他当年选择和邵权不死不休。而他现在又要做出选择了。邵权总算做到了，这一次他没有让他好过。

    程淞眼眸阴森了一瞬。

    性爱深处不是单纯只为了快感，还有心底深处那一丝抓不住摸不透的情绪，以及烦躁。

    所有烦躁都让邵权成了他唯一的发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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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疯狂的抽送中，被褥有一大半落在地板上，在邵权主动配合下，酸麻的热意从小腹开始往上流。

    “我一定是疯了，哈……是吧？”邵权喘着气，低吟出声。

    回答就在他耳边响起，程淞低下头，凑得极近：“你知道你最不该问的就是我了。”

    听了他这句，邵权猛地抬起身体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不仅仅是破开了他的皮rou，而是将牙齿嵌入他的骨髓、他的喉管。他感到自己被干扰，或者连干扰这个词都是受到了干扰而得出的结论，快感掺入几分会令他侧目的酥麻，挑动神经。

    程淞拉住了邵权的大腿。随着髋关节弯曲，邵权上身向后一仰。近乎施暴一般用力的抽插重复着，肌肤与肌肤相叠交缠出湿热的触感，压着身下激烈迎合的男人狠入，平日里铁血的男人在无法克制的颤抖，大腿根通红，紧绷着筋，紧锁着剑眉，刚才凶地说要不要一起死的男人带着破碎的哭腔，完好的左手攥紧了床单再揉碎，射出的jingye已经不再白了。

    这头威风的狮子浑身的伤痕狰狞，平日里孤零零站在荒野之上，如今在他的爪牙下求活。埋藏在黑夜里的欲望被翻弄在天光里。

    裂隙里就被塞满了涨上来的情绪。炙热、狂妄、凶狠，势要吞没一切。似乎只要时间不消亡，它就会一直存在下去。

    “嗯啊……哈……”耳边是邵权沙哑的呻吟。性器跳动的节奏与心脏重合。

    海风轰隆隆掀动着船帆，天谴露出恶龙的獠牙，风暴势不可挡，邵权说过他会如阿伽门农一样孤身一人奔向毁灭。

    所以，他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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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淞冷眼看着，心底再一次掀起狂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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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天光大亮的时候，邵权意识模糊地睁开眼，头昏脑胀，身体痛得不得了，转头便看到一张在天光下的脸孔。云层洒下的细碎阳光穿透窗户来到这个人的身边，在明亮的天光里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温暖，让人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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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权微微蹙起了眉，想收回手时却被睁开眼程淞抓住了腕部。

    “……”

    “又想扭断我另一只手？”邵权用不无嘲讽地语气说道。

    “不。”程淞答道，淡淡的目光抬起来，轻飘飘似地拂过他的面庞，“邵权，别过度自信，事情没有结束前，什么都可能发生。”

    “你指的是什么？”

    “一个提醒罢了。”程淞松开邵权的手腕，太阳光微微勾勒了他耳边脸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