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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巷 (第1/1页)
通往菲尼兹的路是一等一的难走,陆时舟一直不知道核心城为什么要废弃这里宽敞平坦的大道,现在他明白了,菲尼兹是所有附属区块里治安最混乱的一个,的确刚需这么隐蔽又颠簸的小路保证安全。 菲尼兹治安差归差,经济却一点也不落后,甚至每年缴的税在核心城的管辖的所有区块里都名列前茅,原因其实很简单,菲尼兹以贸易发家,信奉的原则就是“来者不拒”,不仅如此,政策上还享受着全面开放的优惠。商人是趋利的,菲尼兹这样一个提倡“自由交易”的地方自然吸引了很多不论有钱与否的人,他们在此聚居,最后把原本一片荒芜的菲尼兹兴建成了如此的模样。 信用点至上,一切都可以明码标价的地方。陆时舟的双脚久违地碰到了地,一抬眼就能看见菲尼兹的地标,一座耸入云霄的大楼,旁边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鸟的雕塑。 陆时舟此行有自己的目的,不然他是不会贸然来这种地方的,他没那么喜欢混乱,自然对菲尼兹谈不上什么好感。他再次查看了一遍阿尔伯特发来的邮件内容,确定了目的地的方向。 繁荣又腐败是他对菲尼兹的第一印象,估计在此行之后也会成为唯一的印象。出发的时间很不凑巧,毕竟是临时加的班,此时已经是深夜了,菲尼兹却灯火通明。陆时舟加快了步伐,他只想赶紧办完事,好去他订好的酒店里睡个好觉。 但他没能如愿。 他要去的地方是一家拍卖行,任务是买下最后一件拍卖品。虽然是在菲尼兹这样的地方,灰色产业仍要稍微收敛,至少不能这么摆在明面上。“黄昏”就是如此,因此它的地址有些偏僻,陆时舟一连拐了几个弯,穿过了好几条堪称拆迁区的小路才堪堪能找到方向。 在他路过第数不清多少个路口的时候,他却蓦地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陆时舟!”声音来源于面前的小巷里。带着哭腔的,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太过突然,让他一时不知道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出自自己的幻觉。 他停下了脚步。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焦明予哭。在他已然斑驳零落的记忆中,焦明予哭起来是默不作声的,他只会偷偷地掉眼泪,从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这幅脆弱的模样,何况是他陆时舟。但他确实见过,他现在还记得焦明予当时的讶然与恼羞成怒。他现在也同样在哭,不过不同于陆时舟仅见过的那样,他哭得撕心裂肺,嗓子竭力地发出叫喊,求助声指向的是他陆时舟。 他因而停下了脚步。他驻足在小巷口,随即听到了从里头不远的几步路的地方传来的巴掌声、rou体相撞的声音、以及那细细密密的抽泣声、听不清的话语。巷子里黑得很,他无法就在这里看见全貌,一切都显得那么近,又那么远。 那儿约莫有三四个人,他数着交叠的黑影猜测,而他们在此所做的勾当他早在一开始路过时便心领神会了。他一向知道黑市有这样的生意,甚至往前走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就开着一家专营店,但那里的大多是有“营业执照”的,其中不乏许多一般人还买不起的“上等货”,而像这样光天化日下一点儿不讲究体面的,是路人脱了裤子就能随意使用的万人骑的二手货。 可他从来没想过那人能是焦明予,学院里最瞧不起人的优等生和婊子,一点也搭不上关系。 几年没见,他怎么已经沦落到卖屁股的境遇了? 小巷里的污言秽语,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响个不停,陆时舟犹豫了片刻,缓缓朝巷子深处走去。 赤条条,白花花的rou体紧贴在一起,出现在他眼前的赫然是如此一副活春宫。两个壮汉一前一后埋在中间那人身上卖力地cao弄着,准备最后的冲锋,随着他们的动作,陆时舟几乎能看见交合处因抽插而被牵拉出的嫣红xuerou。那两根长相狰狞的子孙根不断从男人身体里被拔出又重新塞回去。良久,壮汉发出一阵低吼,陆时舟猜测他们在射精。完工后,他们随意地把人甩到地上,一股股白浊从婊子腿间的那个洞里流出。可惜他趴着,面容被遮掩,陆时舟无法确认他是否真的是焦明予。 他们像才听到陆时舟站定的脚步声一样朝他走他走来,毫不在意身下那二两rou还在风里雄赳赳地抬着头:“怎么,你是那小贱人的老相好?”陆时舟能明显感受到对方正来回打量着他的穿着服饰,“看起来确实像个人物,他还能勾搭上你这样的货色?” 陆时舟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掠过壮汉,停在“小贱人”身上,半晌:“开个价吧。” 壮汉愣了一下,旋即舔了舔嘴唇:“两万信用点。” 狮子大开口。陆时舟皱眉,他也没砍价,信手解下胸前别的领针:“成交。” 银饰在月夜下流转着温润的光,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成色极佳。壮汉们识趣地接过去撒腿就跑,连脱下的衣物都没想着拿。估计马上就会找个典当行把那对领针卖掉吧,陆时舟想,彼时巷子里只剩下两人,他在“小贱人”身前蹲下。周围安静得很,因此衣料的摩擦声也变得格外明显。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好像一具安静的尸体。他踢了一脚“尸体”瘦削的手腕:“说话。” 无人回应,陆时舟又等了会儿,直接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直视自己。 一点没变,或许相比五年前更成熟了?眉眼还是一如既往的凌厉,他下一秒就能想象到他如何用这张脸对他说出些傲慢的话。但这张本该锋芒毕露的脸此时此刻却写满了怯懦。男人神色躲闪,回避了对视。陆时舟略微有些恍神,焦明予从不会用这样的脸色看人,从不会。陆时舟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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