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水剑_第十章 百门风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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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百门风云 (第3/3页)

   陈老笑道:“这你可就想错了。因为当日楚云七并非是凭借轻功摘得那束三步兰的。”

    书生大惊,追问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陈老笑道:“你可曾知道他那看家绝学玉面双龙镖是什么模样?”

    刘白抢道:“据说那双龙镖是由玉制成,薄如叶,脆如纸,呈玉玦状,锋利无比,全天下也只有楚云七会使,只不过听说他并不会轻易出手。”

    陈老点头道:“确是如此。想当年大闹玉笛山庄,楚云七正是靠着这个造型奇特的暗器一举成名。在百门风云会上,他又一次使出了玉面双龙镖,只不过这一次的用途却更为巧妙。”

    书生问道:“此话怎讲?难道那暗器还能拿来当风火轮不成?”

    陈老微微一笑,说道:“胜似风火轮。你们若是瞧见那兰花生长的峭壁就知道了,那个地方莫说是采摘,就连靠近都是困难。这一关本就是清泉山庄的先人所设,考验的就是其门下弟子最擅长的脚下功夫,因此眼看着一柱香时间过去,一众少年中只有清泉山庄武功最高的段临风率先采下一束三步兰。众人正焦灼,抬头却见悬崖边上不知何时站了一蓝衫少年,手中把玩着一块玉玦,似是在等待时机,又过了约莫半柱香时间,他忽然一抬手,那玉玦就如闪电般飞了出去,接着他提气一纵,伸手一接,又将玉玦稳稳收回到了手心。原来那玉珏上掉着一根细线,他巧借玉玦的窄边将三步兰割下,又用惯性将其收回手中,此招需要用到的手腕功夫自不必多说,中间蕴藏的巧思也是鲜有人能及了。”

    李春叹道:“这少年就是飞龙少侠吧?怕是天下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想出这样的怪办法来。”

    陈老点头道:“楚云七出招虽是怪了些。但他这一招却给了他人不少灵感,后面拿到三步兰的苍梧派金白晓,还有玉笛山庄沈望岳,都是借鉴了这招‘借他为己’的功夫,拿着手中的物什将三步兰给‘勾’了上来。”

    书生沉思道:“楚云七、段临风、金白晓、沈望岳……这只有四个人,可明明有五朵三步兰,不知最后一位取得三步兰的是哪家弟子。”

    陈老摇摇头说:“我只听闻那第五人是归虹谷一位陆姓女弟子。”

    书生闻言笑道:“归虹谷?可是那被戏称为’野猴谷’的归虹谷?”

    两人正说着,李春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插嘴道:“这小门派有什么可提的,成王败寇,既然没人记得,就说明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比起来,我倒是更关心楚云七那边,你刚刚说他拿到了这三步兰,可不懂炼药也是枉然啊。”

    刘白一拍脑袋,惊呼道:“说到炼药,苍梧派不正是最擅长炼制这些虚头八脑的药丸吗?我看设下这一关的苍梧派先人是存心不让另外两家好过啊。”

    李春也点点头,说道:“一个专考自家擅长的轻功,另一个专考自家擅长的炼药,这样看来反倒还是玉笛山庄最磊落。”

    陈老摇头笑了:“玉笛山庄最擅长奇门八卦,你以为那只猛兽的巢xue是谁家布置的。”

    “天下乌鸦一般黑。”刘白骂了一句,又催促道,“然后呢?接下去发生了什么?楚云七再厉害,他还能样样精通不成?”

    陈老不紧不慢给刘白满上一杯茶,然后说道:“确实。楚云七擅长很多东西,不过炼药却不是其中一项。因此,他从摘下三步兰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要用定魂香通过第二关。在拿到三步兰之后,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它给丢下了山崖。”

    书生惊道:“丢了?!难道他想硬斗那猛兽?”

    陈老道:“楚云七虽大胆,但却并不莽撞,这样的事他是不会做的。丢掉三步兰之后,他该吃吃,该喝喝,然后等到拿着定魂香的人出现在门口时,他就凑上去要求组队。”

    书生道:“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从来只听闻赛场上同门相残、兄弟厮杀,没听过还有与对手并肩的。”

    刘白道:“你别说,如若换做是我要进那个劳什子洞xue,我也会想要纠集一群武功高强的人共同作伴,好歹有个照应。”

    陈老赞同道:“正是这个道理。那洞xue黑暗幽深,诡谲无比,一群人一起进去自然比一个人只身前往要更为安全,况且几家弟子各有所长,结伴而行可以将才能发挥到最大限度,因此这一招并非是天方夜谭。只不过在取花炼药的几个人之中,金白晓自负多疑,不愿与人结伴,更不愿与人分享成果,沈望岳最重师道,玉笛山庄已经与楚云七结下了梁子,他自然也不可能违抗师门,最后只有段临风答应与他组队。”

    李春叹道:“可惜的是没有人知道在那个洞xue之中两人经历了什么,能够让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互相引为知交,想必也是一段传奇佳话。”

    书生问道:“怎么?他们竟没因为抢那锦囊打起来?”

    李春说道:“不仅没有,楚云七甚至将那锦囊拱手赠予了段临风。”

    刘白啧啧叹道:“现在想来,这飞龙少侠只怕是在用这场比赛收买人心罢了。若没有这场大会,像他们这样截然不同的两类人,再有一万年也是不会有交集的,更别说混进清泉山庄杀害段老庄主。”

    众人赞同地点了点头,一时间只剩下夏季的蝉鸣声在窗外吵闹不休。

    半晌,书生忽然开口问道:“老先生,听你们说了那么多,我却有一点始终不明,既然这飞龙少侠平日里就行事乖张,不讲章法,后来又变本加厉害死了好友的亲爹,他何以担得起这个‘侠’字。”

    陈老秀才笑着为书生满上一盏茶,说道:“这确是个好问题。我且问你,侠这一字该如何作解?”

    书生道:“自然是除暴安良,惩恶扬善者为侠!”

    陈老道:“这话听着没错,可暴与良、善与恶的边界又该由何人来判别呢。诚然,在段家人眼中,楚云七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敌,但是在楚云七眼中这段故事是什么模样,我们却是一无所知的。”

    书生沉思片刻,说道:“您的意思是,一个人既可以是好人,也可以是恶人。而侠之一字该如何定义,也只是取决于个人心中的看法。”

    “正是如此。”

    夜已深,窗外蝉鸣不绝,谁也没注意到门口闪过的那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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