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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9 别让她跑了  (第1/2页)
    大帝书阁    那时的父皇,正值壮年,权柄在握,不再是初登基时青涩慌张的新君,而年迈力衰多病离他还很遥远。    他处在一位帝王最好的年纪里,单是膝下皇子,抛去早夭的长子,另还有五个。    皇长子为皇后所出,不幸早夭。    余下的五位皇子里,二皇子的生母是身份尊贵的皇贵妃娘娘,这位皇贵妃的父亲彼时官居中书令,是人人敬畏的右相大人。    被她打的这位三皇子虽比不得二皇子的出身,但其两岁那年,便被皇后选中,一直养在皇后身边,被皇后视若亲生。    而她的弟弟四皇子李效,只是一位小小才人所出,这位才人在诞下她和弟弟之后,才被晋为了嫔。    弟弟下面还有两位小皇子,后来即位又被废的李秉便是其中一个。    而那时母妃刚晋为嫔不久,恰遇蜀地大旱,便有有心之人将此次大旱牵扯到了她的身上,只道慧嫔诞下双胎之时天色阴沉闷雷不止,恐是不祥之兆——    她的父皇虽驳斥了此为无稽之谈,但宫中流言不止,之后数年父皇也未再宣召过母妃侍寝。    母妃带着她和弟弟住在离象园最近的偏僻之所,天气炎热时,纵是宫人熏再多的香也无法驱散恼人的蚊虫与气味。    偏弟弟生来便体弱多病,叫人忧心又煎熬,在她的印象中,那时母妃很少哭,但也从来不笑。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她八岁。    ——也就是她扮成弟弟,打了三皇子那年。    那一日,三皇子指着她告状时,父皇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反而对三皇子说:“李意,你也该长些记性了。你仗着几分力气欺负他人时,便该想到今日。”    三皇子闻言嘴唇动了动,不敢再多说了。    父皇便又看向她——    他竟只字未提“她”打人之事,且眼底竟有一丝欣慰:“看来效儿的身子康健了许多,人也精神了,甚好,朕的皇儿,就该如此。”    朕的皇儿,就该如此。    她彼时还不知这句话会改变她的一生,只是不敢将谎言暴露,于是强压平了声音,学着往日弟弟的语气,有些惶恐地道:“多谢父皇。”    当晚,父皇第一次踏进了母妃的住处。    父皇走后,母妃将她喊到了跟前。    早在她回来之后,母妃便已知晓了她扮作弟弟去打人的事,使了宫人将她看管起来,此时才得空见她。    她身上还穿着弟弟的衣袍,站在母妃面前时,她本以为母妃必会重罚于她。    但母妃只是看着她,轻声说:“阿尚,这身衣袍,的确很适合你。”    母妃一向荒芜的眼睛里似有了些希望,也好像有些哀伤:“你向来喜欢拳脚棍棒,说是想保护阿效,可是单是拳脚还不够……如今,你有机会了,你可以成为阿效来保护他,你是愿意的,对吗?”    她不解:“为何……一定要成为阿效?”    “因为阿效是皇子。”母妃看着她,竟是蹲下身来,扶住了她小小的肩膀,认认真真地解释着:“大盛虽有过一位女帝,但那是在宫中无皇子的前提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你父皇如今有五位皇子,自不会去留意皇女,你纵有聪慧本领,他却何曾看过你一眼?”    她不由怔怔。    是了。    父皇今日同她说话,是因“她是阿效”。    她莫名有些不安:“可是母妃,这不公平。”    “公平……”母妃极罕见地扯了下嘴角,像是笑,却像是讽刺:“人生来便分贵贱,何来公平可言?”    母妃说话间,将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母妃的手指很凉,语气也有些悲凉:“你与阿效乃是孪生双胞,可你生来无比康健,他却病弱至此……又何来公平可言?”    在母亲的注视下,她为此感到愧疚——就像之前她曾无意间偷听到母妃与乳娘说:“若他们姐弟二人的身子换一换……日子或也不至于如此艰难了。”    就像每每阿效发病时,母妃看待她的眼神里好像总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得了一个健康的好身体,好像是一种过错,好像是她从阿效那里抢过来的。    小小的孩子,还不懂分辨太多,自我二字尚未萌芽,便已装了满心的愧疚亏欠。    于是,面对母亲口中的“机会”,她心甘情愿地接受了。    她想“弥补”自己的“过错”,她想让母妃开心一些,她想拥有母亲口中比起拳脚更能保护弟弟的东西。    于是,她乖乖地穿上了那件衣袍。    再到后来,衣袍变成了盔甲——那时江山飘摇,战事是真正的战事,不得不战的战事,面对这样的战事,面对凶悍的异族,没有哪个皇子敢去“历练”,而这是她最好的选择。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打了很多胜仗,立了很多军功,多到父皇立“李效”为太子时,朝中反对的声音竟都很少。    再到后来,盔甲除下,变成了和亲的嫁衣。    那嫁衣是她的母妃,不,母妃已成了母后——是她的母后送到了她面前。    “阿尚……三年,至多三年,阿娘必会迎你回大盛,到时一切都会好的。”    阿娘啊。    母后竟对她自称阿娘了。    那是多么亲昵温暖的称呼啊,这两个字单是在心中念上一遍,都叫人觉得熨帖安心,好像于风雨飘摇中寻到了归处,不会再惧怕,不会再忧愁。    但于她而言,这世间最美好的存在,却成了一把利刃。    那把利刃,与战场上的明刀暗箭都不同。    而她没有躲开。    但太疼了,她已经不想要阿娘了。    那便将一切还给对方吧,这是最后一次,足够还清了,她终于还清了。    不再心存歉疚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    纵是死时,她也觉呼吸都是顺畅的。    她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睁开了眼睛。    常岁宁坐起身来,只见室内已是大亮,她拿手轻砸了砸有些胀痛的头。    “女郎总算醒了!”喜儿走过来,捧来一盏温水,很是松了口气:“女郎竟昏睡了一日一夜……这酒往后可是不能再吃了。”    常岁宁接过茶盏,咕咚咚先灌了下去,才问喜儿:“我昨日落水后,是何人救我上来的?”    她脑中模糊不清的记忆只停留在落水的那一刻。    “是女郎自己游上来的……”    常岁宁“啊”了一声,而后尚觉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她。    虽吃醉酒落水丢人了些,但落水后自行上岸,便也能扳回些颜面。    “但女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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