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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欺负我最深的人,是你啊,安安 (第3/3页)
有存在的意义了。” “周牧——!”黎安瞳孔一缩,失声喊道。 嘭—— 这些年一直被周牧精心照料的绿植自他的掌心滑落,重重摔在地上,深红的陶泥瓦片霎时崩碎,松软的泥土四溅,圆润嫩绿的叶片歪斜在碎屑中,脏污不堪。 轰隆——! 1 酝酿许久的惊雷瓢泼似的劈下,万物匍匐,大地都在无声地颤抖。 窗外铅云凝聚,电闪四现,屋内这方寸之地彷佛连空气都凝固。 良久,雪霁溢出声轻笑,“这样看来,很遗憾不能和利斯卡阁下取得共识。” 利斯卡嘴角弧度温和,“虽然你不可能走到最后,但如果你现在退出,皓云星会尊你为贵宾。” 皓云星的贵宾,仅区区三十个名额。 放眼全星际,只这个名号放出来,便能让听到的人心惊,是简直不敢想的高度。 “唔……阁下真是大手笔,这可是月族女王才能有的待遇,”雪霁脸上依然是懒懒的笑,“不过我想,还是把它留给需要的人才好。” 说着,他直起身,朝门口走去。 吱呀—— 雪霁推开木门,侧过头,绝美的侧脸线条流畅而完美,淡红的眼眸轻飘飘向后一瞥。 1 “不过利斯卡阁下,你以为,队友会给你带走他的机会吗?” “不、不不……”黎安骤然从椅子上扑到地面,颤抖着手拢起地上破碎的残躯。 啪嗒、啪嗒 他胡乱地摇头,冷汗混着眼泪砸进松软的泥土。 陶泥碎片的边缘划伤了指尖,殷红的血珠瞬时冒出,黏上了土屑。 他似不觉,只手掌蹭地划擦,要将四溅的残躯复原。他大病初愈,本就清瘦的身形更加单薄,裹在宽松的病号服中彷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手背忽而被一股冰凉覆住。 “安安。” 周牧的手心亦是黏腻的冷汗。 “结束了。” 1 黎安反手死死抓住周牧,声音凄厉,一声声喊:“宝宝,宝宝!” 土屑黏在两人手上,清瘦白皙的手背大力之下绷出了骇人的青筋,也不知他这般病弱瘦削的身子,从何而来这般力气。 周牧嘴角发颤,纵使知道黎安做过的事,可现在面对这样的黎安,仍是心如刀割。 十年的陪伴与情感,哪是这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的。 “咳、呃呕……宝宝!嗬呃……”过激之下,黎安张大嘴巴,喘息间带着嘶鸣。 [滴——检测到患者情绪异常,确认释放安抚气体] 紧接着,一股说不出的浅淡香味悄然散开。 与此同时,磁门“嗡”的一声打开。早就接着利斯卡命令的医务人员等候多时,只差一个借口进来隔开两人。 而黎安看到晃动的人影,近乎尖叫一声,他胡乱蹭着地靠近周牧,指甲隔着衣物嵌进周牧的皮rou,“不、不嗬……呃不滚!滚!” 安抚气体似乎对他并没作用,脸色水洗一般的白,几近透明,便愈显得瞳孔幽黑,混着猩红,状貌是前所未有的凄惨又狠厉。 1 “黎先生,你现在的情况需要接受检查,”领头人冷冰冰地说,又对周牧微微弓腰,“周先生,不好意思,请您回避下。” 半跪在地上的周牧沉默着,当医务人员对身旁人使眼色要上前分开两人时,周牧微一侧头,“我知道了。麻烦再等我一会儿,抱歉。” “这……”医务人员面面相觑。 “利斯卡那边我会去说。” 领头人终是一点头,“好的,那我们在外面等您。” 外界雷电交加,暴雨如注,充盈着浅淡香味的干燥屋中,却彷佛温暖如春。 地面上,两人的身影如此相近,却彷佛隔着再无法跨越的距离。 黎安浑身抽着,没有力气般软在地上,唯一双手死死抓着周牧的手臂。 “不、别走,不要丢下我,求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就这一次,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不要丢下我……” “安安,”周牧闭了闭眼,缓缓摇头,“我无法接受你对我做的那些。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1 “不呜……”黎安哽到颈间青筋贲张,滚热的眼泪砸到周牧的手上,“我错了,真的我知道错了呜,我就是呜、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我们能过上好点的生活……” 他近乎哀求地看着周牧,“你要去哪儿,带上我好不好,不管是谁,我不介意了,宝宝,你不愿呜、不愿和我在一起,我绝不打扰你,我只要、能看到,能远远地看你一眼,我呜、真的不能没有你……” “没有谁,安安。”周牧看着他,目光缱绻又哀伤,他轻声道,“没有谁。” 黎安一窒,面对这样一双眼睛,他再不会怀疑什么。他下意识想,可、沐辰说…… 沐辰、说…… 刹那间,黎安瞳孔遽然震荡。 “安安。” 周牧的声音低沉沙哑,轻轻念着的时候,尾音温柔又宠溺。 不过,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喊出这亲昵的称呼了。 他缓慢地从黎安的双手中抽出手臂,哪怕衣物上隐隐印出了暗色的血痕,没有半分迟疑。 1 “照顾好自己。” “不——!”黎安嘶吼,双目赤红,几欲流出血泪。他软跪在地上,拼命膝行着追去,大张的、青白的五指之后,是周牧渐离渐远的身形,又很快,被进来的人影全然遮住。 “他很快就会离开了,这之间麻烦您们多照顾。他的情绪可能不太好,还请您们多担待,真的抱歉。” 磁门外,周牧朝着领头人深深鞠躬。 领头人连忙侧身避开,笑话,这可是未来的领主夫人,他脸上带笑,连连道:“应该的应该的。” “非常感谢您们,请您们一定好好照顾他,他真的伤得很重,心脏恢复得慢……” 周牧有些絮絮叨叨,不过领头人没半分不耐,连连保证。 好一会儿,周牧止了声,侧头,似乎能透过磁门看到内里情形。 就在领头人以为周牧要再次进去,或是如之前通过小屏幕看着里面时,却见周牧身形晃了下,缓而滞涩地转过身。 领头人“哎?”了声,“我送您。” 1 “……” 对方的身遭似乎有着无形的屏障,将他与这个世界隔开。领头人顿了顿,止住动作,眼睁睁地看着沾着血迹腥土的手扶着墙,明明是结实的身形,似踩不稳般,摇摇欲坠、一步一晃地离开。 “唉……”领头人望着周牧的背影,摇着头沉沉地叹息一声。 豆大的雨珠劈里啪啦地砸下来,世界都浸在哗哗的雨声中,周牧抬头,伸出手,冰凉瞬袭,手上的脏污顿时被雨水冲刷,只留下些许红印。 他怔怔地看着,浓羽似的眼睫轻颤。 蓦地收回手,覆在脸上,遮掩了表情,也将脸上抹得湿漉漉的,分不出是雨水还是什么。 虽是个一米八几、身材结实的大男人,长相也是眉眼深邃,称得上英俊帅气,可这般独自站在救护站前,鼻尖微红、抬手覆脸的画面,无端有种动人心魄的破碎感。 撑着伞的西里尔手上微紧,他就这般站在雨幕中看了许久,方才出声:“周牧。” 清晰冷静的声音穿透雨幕,便见静立的周牧微微一动,手掌之下,眼底淡红,湿湿潮潮地朝他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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