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乌g－－第三回 (第1/1页)

    那天晚上，营区中央的空旷处聚集了不少人，大家围成一圈席地而坐。

    营主摆了几盏灯在周围，一位日本的年轻男歌手坐在中间的木箱上，旁边有一台音响，前有一支麦克风。他戴着一副黑框圆眼镜，身T抱着一把民谣吉他，腼腆地跟大家打招呼。

    营主站在旁边翻译：「大家好，我是川崎天哉，来自日本栃木县。很高兴今天能够受邀来这里，和大家一起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

    逸生就坐在离初澄不远处的空处，热情地给歌手一个欢呼声；千萤先在帐篷里休息了；徐川则是待在了望台看着星空，虽然灯光照不到他那里，但隐约还可以看得见人影。

    初澄还在注视着歌手，一瓶汽水就晃到她眼前，遮住了视线。抬起头，是李彦。

    「谢谢。」

    「客气啦。」

    前面的营主还在翻译着：「那麽，接下来带给大家一首最新的歌曲《夕yAn之上》，请大家安静地聆听。」语毕後，营主默默地从角落离开了，把场子留给歌手。

    在大家稀稀落落的掌声过後，川崎那不羁的嗓音，缓缓地从麦克风流泻而出。

    曲调有nongnong的思念味道，轻轻地，慢慢地，透过川崎如倾诉般的歌唱，传达出来；吉他的伴奏恰到好处地衬托他的声音，随着旋律的进行，将他的情感，一层一层地堆叠起来。

    虽然这首歌听起来有淡淡的哀愁，但歌手的声音豪爽透亮，彷佛一GU洪流，能够穿透并打散这些Y郁。特别是副歌到尾声处，川崎先是Y唱一段无歌词的呐喊，接着在ga0cHa0处停下弹吉他的手，清唱一句：

    「日语走吧！你去往远方！」

    初澄忍不住流下一滴泪，但她趁没人注意的时候，用手指抹掉了。最後她跟大家一起热烈地鼓掌，川崎随即展颜，露出一排整齐且漂亮的牙齿，他的笑容开朗，眯起的小眼睛温和且友善，感染了全部的人。

    「谢谢大家的掌声，我吓了一跳，大家好热情。刚开始的掌声还让我以为没什麽人想理我，原来你们是要先看看我的实力阿。」透过营主的翻译，大家都笑了出来。

    「沙伊抠！」逸生忽然大喊一声，然後给川崎一个捧场的掌声。大家也跟着又再鼓掌了一次，让川崎边笑边频频道谢。

    「你还好吗？」李彦倏地问，初澄还愣了一下，以为被他发现自己刚刚偷掉泪。

    「很好，我没事。」她摇摇头：「就是有点感动而已。」

    「哦，我不是说歌，我是说你跟徐川。」

    听到关键字，初澄不自觉地望向不远处的徐川，低声回应：「他还是没跟我说话。」

    「有没有可能，他在等你跟他说话？」

    「为什麽？」

    「你可能觉得没什麽，但我认识他多年以来，从没看过他跟一个nV生走那麽近过。就算是千萤，他也总是要理不理。」

    「他没有喜欢过nV生吗？」

    「嗯──好问题，我觉得是有，但他自己心里一直有个坎过不了。那是他自己的心结，要他自己解开了，才有办法让人进去。」

    「那个心结，跟子熙有关吗？」

    「聪明，一点就通。」

    此时，歌手正唱着下一首歌曲，这首相对温暖平静许多，但他还是在中间处埋下自己深切的情感，直到尾声处才又随声抛出，似乎要喊到山的另一头。

    「我之前跟你说的，我升大学时交的nV朋友，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说你们两个，还有徐川，三个人是好朋友。」

    「嗯，但正确来说，我们的羁绊跟家人一样，很深，你知道吗？」

    「嗯。」

    「这件事，坦白说，我实在很不想从我口中说出来。但是，我觉得你需要知道。」李彦凝视初澄的双眼，像是在压抑什麽。可是最终，他还是在转头的瞬间，扔下了一句：

    「她後来因故去世了，那个nV生。而且某种程度上，是子熙害的。」

    顿时，初澄的脑袋轰了一声。她猛然想起前一晚子熙跟自己说的，那位去世的朋友，难怪子熙会有那麽激烈的反应，当下的他一定是想到了什麽。

    初澄也觉得有些愧疚，她完全不知道子熙经历过的事，还擅自给他鼓励，殊不知那件事，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化解的事；她也不了解徐川和李彦的感受，要是提前知道这件事，说不定就可以避开了。

    看到初澄自责的模样，李彦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知道我们的过去。」

    「那徐川他──有怪我吗？」

    李彦感到讶异，他没想到初澄会这麽想徐川。虽然徐川没提到初澄什麽事，但他知道徐川不会是在意这种事的人。况且，真要说的话，因为这件事而受伤的，可不只他们三人。

    「你自己去问他吧。」

    「大家今天还好吗？我昨天下午刚来的时候，这里下了一阵雨，本来还在担心能不能顺利地进行演出，还好今天就放晴了，真的很开心。」营主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川崎在翻译的过程中，随意观望，余光扫到了默默待在了望台，身影几乎要被隐藏住的徐川。他的目光停住几秒後，转而对麦克风说了一段话，边说边偷瞄徐川的方向。

    尔後，萤主把他的话翻译出来：

    「接下来的这首歌，本来不在我要唱的曲目里，但我觉得现在的氛围很适合唱这首。」

    「不论你们遇到了什麽事，希望你们都能勇敢地，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需要听的人。人生很短暂，奋力呐喊吧！」

    「带来这首，充满青春气息的《情歌》，送给大家！」

    川崎的手朝弦一刷，那轻快的节奏霎时让人耳目一新，直接把前面抒情的氛围带起来。川崎边唱边笑，偶尔晃着头，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开心。

    他把声音往後唱，所以听起来是从深处抛出来的声音，充满力量，像是要推着什麽似地，不断往前送。到後半段还刻意将尾音拉长，呐喊着。

    徐川虽然距离中央有点距离，但刚刚川崎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於是他下意识用左手搓了搓右手小指的钢戒，暗自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