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2页)

    2001年纽约市曼哈顿区，已经是凌晨2点，这天突降暴雨，雨果大街26号，金翅雀公寓陷入了深度睡眠，走廊上空荡荡的。

    暂时还都一如往常，没有传开一丝闲话，谋杀的疑云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两位拥有绝妙轮廓的男人扭打在一起，像极了浓烈的荷尔蒙辐射源，以及一具宣告死亡的尸体。

    市剧院的首席演员心里一场罪恶正在上演，他像一条昂起脖子的毒蛇，静静观察。

    “我刚从剧院回来，看到有一户人家的灯是亮的，306号房间住着一个瘦高的男孩儿，利落的短辫子，脸和我一样像个演员，去把凶器递给他，我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玛德连·鄂榭在一楼的候客大厅踱步，他年纪偏大，脸也称不上极品，满绣蓝黑格纹的盖袖T恤成了整个大厅的视觉点，肩领的抽褶下露着标准线条的小臂，拎着牛皮色的手提箱，指示签上绣着漂亮的英文‘黑莲花’。

    他站在煤气灯下，对地毯上尚有余温的尸体啧啧称奇，一脚将冰锥踢给了可疑的男人。

    盘旋而上的古拙楼梯旁边，横卧在台阶上的轮廓终于站了起来，麦卡锡连喘气都散发着浓烈的黑麦酒味，心脏噗通乱跳。

    “拿这件事威胁我吗，知不知道魏文玉有多喜欢黑莲花剧院的表演？我不知道你是嫉妒心作祟，还是想证明什么，又或者……两者皆是。”

    黑莲花剧院的公演足以让每个演员筋疲力尽，尤其是对弗兰克白的台词倒背如流的好演员。

    玛德连像看什么脏东西似地看着他，“那未免太巧了，和他发展成一场赤裸裸的调情也太低级了。”

    只见麦卡锡三步并成两步朝自己扑来，玛德连的眉毛微微紧了一下，大马靴绕开一地鲜血，躲在不远处的墙角，他没有犹豫，按响了公寓楼的火警铃，紧接着就被狠狠撞倒在墙上。

    玛德连被掐住脖子，腾地红了脸，大半个肩膀几乎动不了，粗重的喘息声压身上，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我能威胁你做很多事，外面的雨可真大啊，你该上楼了。”

    麦卡锡不可置信地握紧了冰锥，锥尖正冲着对方的眉心，他压住了火气，庆幸没有真的扎下去。

    打斗过于激烈，麦卡锡衬衫上的扣子掉了两粒，露出了微微隆起的胸膛，他伸出手背擦掉了鲜血。

    走廊里的警示灯照得比白天还亮，强烈的警铃声让麦卡锡不敢犹豫，他本能地脱下西装外套兜在身上，遮住半张脸，又撕开衬衫卷成一团，顺着楼梯爬得上气不接下气。

    有那么一会儿，玛德连静静地以伏低的姿态扑在尸体旁边，陷入了深深的哀思，二楼房客们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才拨通了911。

    “是，雨果大街26号，我在金翅雀公寓一楼的候客大厅，我弟弟被杀了，地毯上全是血，请你派警车过来。”

    挂了电话，玛德连窝起腰的样子像只基围虾，衣摆下，腰与曲线分明的小腹被弯成弓状，他端详着弗兰克·鄂榭的面容，淡淡的喘息，几滴鼻血悄无声息地留在了案发现场。

    “我们终于能一起登上报纸的头条，你再也不能给我惹是生非了。”

    有那么一瞬间，玛德连似乎看到死去的弗兰克好像笑了。

    与此同时，张湫刚把被子拢在枕头上，给雷普利腾了个地方，才睡下5分钟，火警铃就响了，他盘腿坐着，看了一眼风雨瓢泼的窗外，随便披上一件外套。

    “公寓楼好像着火了，跟我走，来，”张湫把缅因猫搂在怀里就往门外走，“雷普利真是个天才。”

    走过散发着简淡茉莉味的中式客厅，一道满绣鹭鸶的屏风分开了入户堂，张湫刚推开门，门缝下塞着一张对折的纯棉信纸，像从雨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漉漉的。

    张湫捡起，看了一眼信纸上写的9/11@10：30PM和一串英文，特别醒目，他没在意，一把塞进了抽屉，然后往外跑，还滔滔不绝地对他的猫说：“有人往门缝里塞了纸条，真不会挑时候，还弄了我一手的墨水。”

    雷普利听到谈话的内容毫无兴趣，嘴微微张开打了个哈欠。

    然而，这是一张简单而有逻辑的勒索纸条，上面印着：我知道你干的好事，真恶心，九月十一日晚十点半，瑞兰德酒店205号房，否则我杀了你。

    他的秘密曝光了，如此轻易就被发现了，不过这对当晚的谋杀而言都不算什么，还有呢。

    张湫跑到二楼，正遇上麦卡锡披着法兰绒西装从张湫的旁边擦肩而过，他的腹部没有一丝赘rou，相当有料，逆行往楼上跑去，法兰绒蹭过张湫的手背，他从没碰过那么贵的料子，像天鹅绒一样柔软，张湫发出一声感叹。

    “好贵的料子。现在往楼上跑……这家伙不是找死吗？”

    公寓楼宽敞的电梯发出‘叮’的一响，房客们趋步跑过，走廊上很快回荡着第一声尖叫。

    “快来人，谁都好，有人死了。”

    麦卡锡听见306号房门打开的声音，野蛮地迎了进去，膝盖顶着魏文玉正要迈出的腿，哪怕魏文玉的颀高的个子也抵挡不住麦卡锡傲人的身板，他绊了一跤没能站起来，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听我说，公寓楼的前门是开着的，没有失火，火警铃是我按的，能不能招待一下访客？”

    魏文玉慢慢抬起头，正对着毛料西裤深部的位置，紧接着是热乎乎的胸膛，他被搂了起来，凭着楼道里一束简单的灯光认出了麦卡锡。

    “又见面了，我应该报警吗？D先生。”魏文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随手带上了房门，“有事情找警察，警察是统治阶级的手段，是个体保护的机器，也不知道这话是谁教的。”

    “很意外吗，没能甩掉我。旅行作家很难跟别人保持联络，尤其我又没有男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