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珣是畜牲 (第1/3页)

    常祺躲在屋里把钱袋里的钱来来回回数了三四遍，双杨拎着小蛋糕过来时还兴冲冲地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从那一卷纸币里抽出面额最大的一张来塞给他：“给你，我有钱了，封珣给我的。”

    双杨越瞧那钱袋子越眼熟，眼珠子都给看直了。常祺见他眼神直勾勾地黏在自己的东西上，看上去很不友善，就迅速把钱袋子塞到屁股底下压着，警告说：“你不许抢我的。”

    封珣这个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双杨在心里拿着小刀子扎了他几下，恨不能现在就冲过去和他打一架。

    常祺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注意力很快转移到桌上的甜点上去。没有叉子可以用，常祺觑了专心生闷气的人一眼，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埋头下去一口咬掉半块，成功给双杨看笑了。

    “小狐狸精，我又不和你抢，急什么，”双杨抽了张纸巾给他，把给封珣留的那块也打开包装推过去，“这个也是你的。快擦擦脸，脏死了。”

    他叫小狐狸精叫惯了，常祺也听惯了，不想着和他争辩，还傻傻地笑。这小玩意儿确实挺讨人喜欢的，就和家里养的小狗一样，双杨暂时忘记了他拿刀子捅过封珣一回的事实，坐在桌子另一头托着脸看他吃。

    常祺太高兴了，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只能远远地看着，从来都没有自己的份儿，还有这种黄黄的水果酱，又甜又香，他连名字都不知道。

    可惜他高兴了没一会儿，嘴唇就有些痒，脖子那块也痒，双杨也发现了异常，慌忙地站起来问他哪里不舒服，常祺词汇量太少，只会指着自己嘴唇说自己难受，用手指挠胳膊，给人急得不行。

    完了完了，天杀的，他要把封珣养的小玩意儿给毒死了。

    双杨不知道有人吃芒果会过敏，他长着这么大就没见过“过敏”这种东西的存在。他怕得罪封珣，不敢声张，接了两大杯水让常祺喝下去，在床边守着他，期待症状能自己减轻。结果几分钟后症状反倒是加重了，常祺连气儿都喘不上来，胸膛剧烈起伏，随时都能死掉的样子。

    常祺觉得自己要死了，睁着眼睛流泪，抓着双杨的手留遗言：“谢谢，你，给我吃，好，好东西，我的钱，都，都留给你。”

    “说什么屁话，那本来就是我的。你等着我，不许死。”

    双杨甩开他的手，跑去找救兵。封珣这时候正练字，听到激烈的敲门声就知道是双杨这小子来讨钱了，故意不吱声磨人性子，谁料他胆子大得能上天，竟敢破门而入。

    双杨慌了神，封珣还没来得及训他一句，这人就膝行过来磕头，说常祺被他给害死了。

    “什么？”

    封珣懵了，赶忙叫医生过去。早晨双杨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就算弄死常祺封珣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但他现在丝毫不怀疑主子会把他打死。他心里明白，就算相处的时间再长，也难以比过一种名为喜欢的情愫。

    他胆小，尤其怕被亲近的人厌弃，就爱嘴上逞能。屋里空荡荡的，双杨脸色惨白，觉得浑身发冷，没有骨气地逃回自己的小屋藏进被子里，不敢去看看常祺到底怎么样了。

    常祺只是稍稍严重一些的过敏，已经输上液，不至于像双杨说的要死了。封珣松了口气，看了一眼桌子上残存的蛋糕无奈地笑了，并用手指点点他的额头表示警告：“馋鬼，以后不准再吃了。”

    常祺眼含泪花点点头，打心里觉得封珣救了自己一命，想拉着他的手说句谢谢。不过他嘴唇肿得很丑，不好意思给别人看，就用被子捂起来，又被封珣立马扯了下来。

    在一边调整滴速的苏医生没忍住笑出声来，和封珣对视一眼后说声抱歉继续笑。封珣自己也笑，常祺委屈地要命，眼泪都落进枕头里。

    闹了这么一出，万幸不是什么大事，封珣把心放回去，回书房继续临帖。风从窗户里吹过来时，他才想起消失不见的双杨，放下笔去他的房间看了一眼，那孩子已经睡着了。

    他是装睡的，封珣拍拍床上那个鼓包，安慰道：“双杨，他没事，我不怪你。”

    被子发出沉闷的声响，双杨纹丝不动，乌龟一样不敢露出头来。封珣把冰凉的手伸进被子里贴在双杨脸上逗他，却摸到了一手的泪。

    “主子，对不起。”双杨抓着封珣的手贴在自己额头上，压抑多年的情绪因为一场平平无奇的意外事件而彻底崩溃，“我不想当你的贴身侍卫了，我什么都做不好，真的护不住你。我命贱，你越对我好，我越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封珣掀开被子认真地看着他哭红的眼睛，声音平淡如常，没有给他一点压迫感，像是朋友一样问道：“双杨，在我身边让你压力很大吗？”

    即使我待你和善，从不要求你做到什么，理解你，包容你，娇纵你，结果还是让你感到如此无所适从吗？

    双杨说不出口，沉默代替他回答。

    封珣难以形容自己什么感觉，仿佛整个心脏都空了。他养着双杨，就好像在耐心养着另一个尚存几分鲜活气息的自己，如今连双杨都不愿意待在自己身边了，那还剩下什么呢，封珣有些茫然。

    “那你回暗卫营吧，我让人送你回去。”

    封珣这么果断，双杨倒松了一口气。他翻身下床跪在地上，像往常一样把额头抵在封珣膝头，声音虽然小，但是十分坚定：“主子，我再练练，你要是还愿意要我，练好之后我就回来。”

    封珣答应说等他。

    谢玄上一秒还在因为双杨写了他的名字而感动，下一秒就收到了双杨被退回暗卫营的消息。他一时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亲眼看到双杨站在自己眼前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怎么回事？你惹家主生气了？”

    这得是犯了多大的罪才能直接把留在身边八九年的人退回来，谢玄抓着双杨的肩膀着急地问了好几遍，都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急得踹了他一脚：“双杨，说话，要是有误会我去帮你说，哭有什么用。”

    “不是误会，是我自己要回来的，主子答应了。您让我护好他，我办不到。您派更厉害的人去吧，对不起，我愿意受罚。”双杨把头磕在地上。

    谢玄不敢相信暗卫营花了十多年就培养出来了这么一个临阵脱逃的废物，把双杨的话来来回回在脑子里过了三遍，最终还是得出这人实在欠打的结论。

    眼看局势不妙，送双杨过来的司机及时替他解围：“谢统领，家主说您不要因为这件事动怒，他不需要贴身侍卫，您也不必再物色其他人选。”

    他要真生气，关起来打封珣又怎么会知道。周六的晚上，这个点大部分人已经躺床上和同寝的人天南海北地聊天，再过一会儿就要睡觉了，又统统都被紧急集合的哨声叫下来。

    衣装整齐的暗卫们负手而立，中间分出一条宽敞的道路，队长站在队首。认识双杨的人大部分都集中在他原先的五队，不认识他的人居多，谢玄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对所有人说双杨是逃兵。

    双杨认罚，却不认这个所有人都觉得屈辱的罪名，咬破嘴唇不下跪。谢玄嗤笑一声，将近三米长的鞭子握在手里，拔高声音问：“你不是，那谁是？我吗，还是他们？”

    他没回答，谢玄怒喝一声：“认不认？”

    整个训练场寂静无声，谢玄响亮的声音砸进每个人心里。惨白的灯光打在身上，双杨胸前挨了一鞭子，衣服从中间裂了条口子，露出冒血的伤痕。他向后踉跄两步，抬起头来倔强地瞪着谢玄：“我不认。”

    一队站得最远，严云看不太清发生了什么，捣了捣江贺的胳膊，小声问：“这是干嘛呢。”

    江贺“啧”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