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和我（上） (第2/8页)

愿意通过连带减绩效的方式在未来三年内加倍还清，他当时年轻也心软，又对阿荣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一口答应下来——金额恰巧就是四十万。

    没想到过了没几天，阿荣却突然又把钱转回来，他问起的时候，阿荣沉默了许久，低着头：“谢谢老板，不过……不需要了。”

    ……现在他知道那笔钱原本是要拿来做什么的了。

    于是他不由自主柔声地：“没事，不会开除你。”

    阿荣rou眼可见地喜出望外：“谢谢老板！您真是好人！”

    ……

    医生避开阿荣把霍总叫到办公室：“应该是脑内淤血导致的，不确定等淤血散掉之后能不能恢复，但最好不要让他受到刺激。”

    “您说的刺激是指？”

    “比如让他对自己的记忆产生大的质疑，或者出现过于激烈的情绪波动。”

    霍总点点头表示记下：“那就是说最好顺着他？让他以为就是处在他记忆里的那个时段？”

    “也可以这样理解。总体来说，就是让他自己去慢慢恢复。”

    ……

    黑心的资本家第一次做善事给人批了两个月的带薪假，没想到阿荣一出院居然就来上班了：“我可以的，老板您放心。”

    “你一脑门的伤……”

    阿荣不自在地拨了拨头发：“我都挡住了，老板，看不出来的。”

    霍总噎得够呛。

    好一会儿，想起医生的叮嘱，还是放柔了声音：“那你先在秘书处，慢慢上手，不着急。”

    “好的好的，谢谢您！老板您真是大好人！”

    莫名其妙成了大好人的霍总晚上惯常带着小张去酒吧。

    没想到却在酒吧遇到了他白天刚嘱咐过让多休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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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荣穿着酒吧侍应生统一的制服白衬衫，身上乱七八糟地绑着暗示性极强的皮带，脖子上还有个带铁链的项圈——

    另一端正被个肠肥脑满的男人拽在手里。

    那人懒洋洋地靠在卡座里：“再倒。”

    阿荣的脸被乱七八糟的光打得看不清神色，他低着头，顺从地又在高脚杯里添了半杯伏特加进去：“已经很满了，老板。”

    那男人瞄一眼：“一口气干掉，给你五万。我说话算话。”

    阿荣点点头：“谢谢老板。”

    当真用苍白的手去端酒杯。

    霍总再坐不住，猛地几步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干什么？”

    阿荣一愣，脸色苍白了几分：“老板……”

    霍总不耐烦地又问一遍：“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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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荣在他的质问下不太明显地一缩，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我是下班时间才来兼职的，工作都完成了……”

    霍总被他的反应闹得简直怒火中烧：“我是说！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在兼职啊老板。”

    卡座里的男人出声了：“你谁啊？干什么？”

    霍总没理他，指着阿荣手里的酒：“这么一大杯伏特加，你不要命了？”

    阿荣的脸色在灯光下有些脆弱的难堪：“……我需要钱，老板。”

    “需要钱不能跟我说吗？我没给你钱吗？而且你……”

    把后面的话吞回去，霍总勉强平复呼吸，拉着人转身就走。

    男人哪肯轻易放过：“你谁啊？懂不懂规矩？不知道先来后到？这小鸭子我先看上的！”

    霍总再也克制不住怒气，转过身一字一顿地：“你特么说谁小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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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直到坐在派出所拿冰棍敷脸上的伤，霍总仍觉得火辣辣的怒火冲得他嗓子眼儿疼。

    阿荣忙忙碌碌地跑前跑后帮他登记办手续，脖子上的链子叮叮当当地响吸引来一大片不怀好意的目光。

    “能不能把你脖子上那破玩意儿扔了！”霍总强压着怒气但实在没压住，“听不到别人怎么议论吗？你都没有一点廉耻心吗？”

    阿荣无措地扯了扯链子，指给霍总看：“老板锁的，我没有钥匙。”

    “你管谁叫老板？”

    阿荣更惊慌了：“对不起对不起，您是老板。”

    “明天就去酒吧辞职。”

    “但我真的需要钱……”

    “四十万吗？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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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荣并没有如他所料地兴高采烈，而是犹豫地：“那我应该拿什么跟您换呢？”

    霍总原本以为自己会说我包养你，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脱口而出的分明是：“你好好工作就行了。”

    ……

    果不其然阿荣没两天就红着眼圈来找他：“老板，钱不用了。”

    霍总不动声色地看他。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说我母亲九年前就去世了……而且现在是2023年，我不可能是刚刚入职，我……”

    “你去酒吧打那种工之前就没跟你mama的医院打电话吗？”

    “我不知道……我一般每周给我mama打一次电话，因为她没有精力说话。我从上大学的时候就在那家酒吧兼职，很多年了……老板人很好，对我很照顾。”

    霍总知道自己在听一个很悲惨的故事，但不知名的怒气在他身体的各个角落发狂：“怎么照顾的？把你照顾到那些脏东西的床上？”

    “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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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阿荣白了脸，霍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话说得实在不是个东西：“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阿荣并没有听他说话，他强撑着但仍显得摇摇欲坠，匆匆鞠一躬：“感谢您对我的包容和照顾，以我现在的记忆情况应该并不能胜任您的助理，这是我的辞职信，请您批准。”

    “不批准。”霍总没有接信：“你如果非要辞职的话就付十倍违约金，300万。”

    又补充道：“如果你在工作协议存续期间还去其他地方打工，违约金也照付。”

    阿荣僵住，不可思议又不敢置信地：“老板……”

    霍总的声音又平又直：“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好人，你看错了。”

    ……

    霍总亲自把他带到旁边的隔间他之前的工位：“电脑里有你之前做的工作日志，其他相关的材料应该在……”

    他这才注意到阿荣的工位空空荡荡。

    “好，好！真是好样的！收拾得真干净！”猛地扭头瞪视身侧的人，却又意识到如今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只得勉强收敛怒气，愤愤地开机，点开屏幕右上角的一个文档，“你之前习惯把工作日志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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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看着文档里至少占一半的“霍总生活习惯与要求”僵在原地。

    大到饮食喜好小到办公室的温度，事无巨细地置顶排列。

    他有些讪讪地站起身，把位置让给阿荣：“总之……你先看吧。”

    想必是阿荣回来之后小张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临近下班的时间就来缠着霍总说买了电影票。

    “我从来不跟人看电影。你以为这是干什么？谈恋爱吗？你上床的时候把腿抱好就行了，多余的事不要做。”

    小张明显有些难堪，但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仰着头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