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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吵架而已,根本就分手了,而她还是被甩的那个。姜成瑄很想这么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傻笑着。 「还笑得出来,应该是没事。」钱雍曼自顾自地笑着说,「明天起记得来练球。」 以前常听人说,笑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于是,姜成瑄连笑都懒了。但在钱雍曼面前,笑容竟然成了她的挡箭牌,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很久没看到佳萱学姐了。」姜成瑄顾左右而言他。 「她开始上班,听说挺忙的,没什么空来找我们聊天了。」 少了伴,钱雍曼便没了兴緻泡茶,只点了壶花茶喝。她放下茶杯,支着下巴,「小瑄,如果你家里知道你和品珍交往,会怎么说呢?」 「没打算让他们知道。」姜成瑄垂下眼帘,用杯盖拨去茶叶,啜了一口金萱。都分手了,也没有补充说明的必要了吧? 「万一知道了呢?」 姜成瑄将杯子盖好,「学姐不是说过,即使被捉姦在床,只要抵死不认,黑的都能说成白的。那交往也能说成没交往。」 「如果只是交往,倒也不难坳。万一连孩子都有了呢?」 姜成瑄的手一抖,撞得杯子鏗鏘作响。 「我只是打比方,不要那么紧张。」钱雍曼把撞歪的杯盖重新放好。 姜成瑄松了口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不要问我啦。我又不是家,怎么可能单凭你的三两句话,就设想出全部的状况。」 「小瑄,你真是太容易认真了。做人太认真可是很累的。」 「如果可以,我也想选轻松一点的日子过啊。」 钱雍曼轻轻笑着,「大家都想轻松过日子。但是,轻松的日子过久了,也是会腻的。」 学姐眼底的春波让姜成瑄心里的丝线为之一动,「学姐谈恋爱了?」 「小瑄果然聪明。」幸福的眼神稍纵即逝,钱雍曼怏怏不快地说,「可惜家里的人很反对。」 一样是刚开学,却和上学期不一样了。赵佳萱正式成为社会人,开始努力工作,钱雍曼虽然没有怀孕却开始怀春,而傅品珍……不知道在忙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之路要走,却没有一个人能和她步调一致地结伴同行。姜成瑄的心情又更加低落了。 「他等一下会过来,介绍你们认识。」 「下次吧。」姜成瑄不认为自己现在有办法笑脸迎人。 钱雍曼深深地望着姜成瑄,有些看不清自家小学妹的想法,刚刚不是都还好好的吗? 「好吧。下次吧。如果你有事,就先走吧。」钱雍曼看着姜成瑄缓缓收到桌下的手,这是她想离开的讯号,某人曾经这么告诉她过。 姜成瑄走出包厢,在往出口走去的路上,和一个瘦瘦高高,戴着银色丝框眼镜的男人擦肩而过,她驻足回头一望,正巧捕捉到那男人转进包厢的画面。 身高会不会相差太悬殊了?学姐如果再瘦一点,都可以吊在那男人的手臂上玩单槓了。姜成瑄脸上浮现一个不算太牵强的笑容。忽然之间,她为自己的这个笑容感到难过。原来没有想像中的伤心啊。 练球的日子很快乐,因为累得精疲力尽之后,倒头就能睡着。姜成瑄彷彿上了癮,不但下午练排球,就连早上也在打篮球。她避免从傅品珍的教室经过,却在下楼时放慢了脚步。对自己这种有所期待的心态,姜成瑄由衷地感到厌恶。 在系际盃第一场比赛前的最后一次练球的中途,傅品珍终于出现在球场上,穿着正式的球衣,带着英姿颯爽的姿态。和她一比,姜成瑄穿得就像跑龙套的一样。挽起袖子的格子衬衫,宽松的休间裤,黑得快看不出底色的球鞋,汗溼凌乱的头发恣意地散落在额前。 「剪太短了。」 换位的时候,傅品珍在姜成瑄耳边低语着。 姜成瑄侷促地回过头去,傅品珍双眼平视前方,两人视线再无交集。刚才那句话,就像姜成瑄的幻听似的。 对于这一切,姜成瑄猝不及防,也来不及逃。她甚至觉得,傅品珍挑在这时候登场,就是为了看她坐立难安的窘状。 结束的时候,姜成瑄在场边磨磨蹭蹭的,不肯靠近傅品珍所在的那个集团。偶一转头,看到傅品珍从一圈人中间走出来,首当其衝的似乎是她。 「小学妹。」 穿着和傅品珍相同样式球衣的谈安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此刻的姜成瑄却很感谢这位不速之客。她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正往这里走来的傅品珍。 彷彿看穿姜成瑄的意图,谈安纶举起手向傅品珍打招呼,「对不起,先到先得。你家小学妹我带走了,她欠我一顿饭,为了避免生利息,尽早让她还了比较好。」 从头到尾,姜成瑄都没听到傅品珍再说一句话,也没看她的表情。而她也莫名其妙地像逃难似地跟着谈安纶走了。 钱雍曼走到傅品珍身旁,循着她的视线,望着姜成瑄的背影。「不是说一起吃饭吗?怎么先走了?她连你的话都不听了吗?」 傅品珍默默地凝视着钱雍曼。 「怎么?我说错了什么话?」钱雍曼不解地看着傅品珍。 傅品珍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感到意外。她没跟你说我们分手了吗?」 钱雍曼顿了下,「她什么都没说。」 看着钱雍曼仓惶不安的表情,傅品珍哑然失笑。「她还是一样体贴呢。把话说开了的我,反倒成了不懂事的那个人。学姐现在一定觉得很为难吧?」 「你……」钱雍曼欲言又止。 傅品珍的笑刺伤了钱雍曼的眼睛。 「怎么分手的?」钱雍曼轻声问着,有如唯恐惊起花瓣尖端的蝴蝶一般。 「不小心的。」 「这种事情也能不小心?」 「那时候心情太乱,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 「既然是不小心的,去跟她解释一下,应该还能挽回吧?小瑄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不。那傢伙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气鬼。她把锁换掉了。」想起那把再也开不了门的钥匙,傅品珍便觉得心中有把火在烧。 把头发剪得那么短,是想招惹谁呢?不过,幸好她剪了短发,否则,让她和谈安纶在一起廝混,真是放心不下。傅品珍的手握紧了又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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